小宁子笑一笑道:“一大早就聚在一起赌,瘾还真不小,如何,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应该是赢了不少钱吧?”
季六嘿嘿一笑,道:“那还不是托了皇后娘娘与宁公公的福,从昨天用皇后娘娘赏的银子还清了赌债后,小的手气就顺得紧,赌什么赢什么,这不,就两天功夫,小的就赢了十几两。”说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从钱袋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递到小宁子面前,“这是小的孝敬宁公公的,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行了,你赢点银子也不容易,咱家怎么会要你的银子呢,收回去吧。”说罢,小宁子轻笑道:“看来缠在你身上的霉运已经走了,以后就是否极泰来了。”
“承宁公公吉言。”待得季六说完这句话后,小宁子道:“主子要见你,赶紧随咱家过去吧。”
一听这话,季六不敢怠慢,随小宁子快步来到坤宁宫,这一路上,小宁子都刻意一前一后,拉开一段不短的距离,倒是没让人看出什么来。
季六在见到那拉氏后,立刻拍袖跪下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那拉氏正在把玩一只炖盅,听得季六的话,放下炖盅道:“本宫面前不必拘礼,起来吧。”
季六起身后,偷觑了那拉氏一眼,小声道:“不知娘娘让宁公公唤奴才来此,有何话吩咐?”
“季六,与你一起赌的人可有在御膳房当差的?”那拉氏的话令季六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方道:“回娘娘的话,确实有几个是御膳房的,不过他们只是在御膳房打杂。”
“那你与他们关系如何?”季六不知道那拉氏为何对这个如此感兴趣,如实道:“奴才与其中一个人关系还不错,他今日赌钱输银子,奴才还借了五两给他。”
他的话令那拉氏眸光一亮,神色温和地道:“季六,前日本宫与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奴才记得,娘娘说要奴才从养心殿取一样东西给娘娘。”说到这个,季六心里就一阵打鼓,不晓得那拉氏究竟是要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那拉氏忽地道:“其实那样东西,并不是非要不可,只是这样的话,你就得帮本宫做另一件事。”
小宁子听着不对,季六是他们取得御玺的重要棋子,怎么说改就改了,正要提醒几句,那拉氏已是使了一个眼色过来,示意他不要多说。
那厢,季六听到不用从养心殿偷取东西,欣喜不己,赶紧道:“娘娘尽管吩咐,奴才一定赴汤蹈火,为您办到。”他唯恐自己说慢了,那拉氏会改变主意。
那拉氏瞥了杜鹃一眼,后者立刻从桌上拿起那拉氏刚才把玩的那只炖盅,交给季六。
季六茫然地道:“娘娘,您这是……”
“本宫知道皇上这两天都在御膳房炖参须汤,你让与你交好的那个小太监将皇上所用的炖盅换成这一只,只要办完这桩事,你就可以用本宫给你的银子,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
季六迟疑地打量着手里的炖盅,小声道:“娘娘,奴才能否多嘴问一句,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事关胤禛,他可不敢随意答应。
那拉氏勾唇笑道:“季六,长进不小啊,都敢这样质问本宫了。”
季六连忙跪下道:“奴才不敢,只是娘娘突然让奴才去换个炖盅,奴才实在……实在……”
“怕本宫在炖盅里动手脚吗?”面对那拉氏的话,季六不敢出声,只低头盯着光滑如镜的金砖,这个时候,他耳边传来那拉氏幽幽的叹息声,“唉,其实本宫又何尝喜欢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可是皇上宠信熹贵妃,疏远本宫不够,还疑心本宫。”
在季六不解的目光中,她道:“这只炖盅是本宫派人从宫外高价求来的,比一般炖盅厚重,使得药材或是食物炖盅起来更加入味,效果更好,并且曾得到过高僧的加持。本宫与皇上说过,可惜啊,皇上听信熹贵妃的挑拨,觉得本宫这样做心存歹意,是想要害他,怎么也不肯更换炖盅。”
季六听完后,连忙道:“皇后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就算天下人都要害皇上,娘娘也是万万不会的,熹贵妃这样离间皇上与娘娘,实在是不该。”
那拉氏苦笑道:“连你一个奴才都明白的道理,皇上却不明白,有时候想想,真是心寒得紧。”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道:“不过不管怎样,本宫都盼着皇上好,所以只能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法子。”
“奴才明白,娘娘对皇上真是情深义重!”说着,季六捧着炖盅道:“那奴才现在就去办。”
那拉氏叫住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现在不怀疑本宫了吗,要不要打开炖盅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季六讪讪地道:“娘娘怀疑谁也不敢怀疑娘娘啊!”
在打发季六离开后,小宁子终于可以说出憋了许久的话,“主子,咱们拉拢季六是为了养心殿的御玺,您现在却改成让他去换炖盅,那御玺该怎么办,现在再想找其他人,怕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