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弘曕已经知道之前那拉氏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熹贵妃真的对她用了静心香,正是因为静心香的恐怖才令她在四年间急速衰老,变成那副模样。
面对戴佳氏语焉不详,弘曕故意道:“静心香……不就是一种香吗,为什么就可以赎清她的罪孽?”
“本宫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你。”说罢,戴佳氏扶住弘曕的肩头道:“好了,本宫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也别忘了答应过本宫的话,冷宫与静心香的事情,到此为止,不许再提。”
在弘曕点头后,戴佳氏松了口气道:“好了,去了这么久,你也饿了,随本宫去用晚膳吧,今晚本宫让御膳房备了几个你爱吃的菜,可得多吃一些。”
弘曕没有说什么,乖巧地随戴佳氏去了偏殿,然在动筷的时候,他突然道:“娘娘,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嗯?是什么?”顿一顿,戴佳氏又补充道:“若是与冷宫还有静心香有关的话,那你还是不要提了,咱们说好了,一切到刚才为止。”
弘曕连忙摇头道:“不是,与冷宫无关,是……是我想额娘了,您能不能带我去辛者库看她一眼?”自从见了那拉氏之后,他就特别想刘氏,那个毕竟是他亲生额娘,哪怕这四年他一直没说起,但并不代表就忘记了。
戴佳氏奇怪地看着弘曕道:“刘氏?你怎么突然说起她来了?”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可是怕娘娘您不允许,所以没敢提,娘娘,只是去辛者库一趟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您就答应我这一回吧。”
面对弘曕的哀求,戴佳氏强迫自己狠下心道:“不行,那种地方没必要过去,再说你小时候刘氏没少利用你,这样的额娘,不见也罢。”
一听这话,弘曕顿时就急了,拉着戴佳氏的手跪下道:“娘娘,我知道您不喜欢她,可是不管她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额娘,您就当心疼我,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我求您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戴佳氏甚是心疼,想要将他拉起,可弘曕执意要跪,只得道:“可是贵妃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说到底,她才是真正待你好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弘曕拼命点头道:“所以这件事,您帮我瞒着贵妃娘娘,不要让她知道,娘娘,我保证就见一面,说几句话,绝对不会让您为难,您就帮帮我,好不好?”
“你这孩子……”戴佳氏最见不得弘曕求自己,无奈地道:“好了好了,地上那么凉,赶紧起来吧。”
弘曕脸上一喜,连忙道:“那娘娘您是答应了?”
戴佳氏没好气地道:“你这个样子,本宫能不答应吧,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吗?”
“多谢娘娘。”说着,弘曕就着戴佳氏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翌日一早,戴佳氏带着弘曕来到辛者库,有她这位成妃娘娘出面,宫人自然不敢阻拦,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如今已经是初冬,但辛者库的院子里依然蹲满了在洗衣裳的人,一个个双手都被泡的浮肿发白,有几个手上还生着冻疮,看着甚是可怖。
戴佳氏对卑躬屈膝站在一旁的宋嬷嬷道:“将刘氏带过来。”
宋嬷嬷赶紧答应一声,不多时,带着一个神情麻木的女人过来,弘曕离开刘氏的时候还不足三岁,后来断断续续见过几面,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这次若非那拉氏提起,他也不会想到来辛者库见刘氏。然不管印象怎么模糊,那份血缘还在,一看到那个神情麻木,蓬首垢面的女人,他就知道,那是他的额娘。
只要他弘曕……活着一日,就一日不能抹去从刘氏肚子里爬出来的事实。
“娘娘,六阿哥,她就是刘氏。”在宋嬷嬷谄媚讨好的声音里,弘曕道:“娘娘,能否让我与她单独说几句话,不会耽搁太久的。”
望着弘曕哀求的目光,戴佳氏不忍拒绝,对宋嬷嬷道:“给六阿哥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以便说话。”随即她对弘曕道:“去吧,别太久了,本宫在这里等你。”
弘曕感激地看了戴佳氏一眼,随即与刘氏一道跟着宋嬷嬷去了屋中。刘氏不知是精神不正常了,还是怎么了,见到弘曕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犹如一个牵线木偶。
待宋嬷嬷退下并带上门后,弘曕拉着刘氏坐下,在触到刘氏的手时,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因为那只手太凉,就像冰一样,丝毫没有人的温度,上面布满了可怕的冻疮,整只手肿得跟馒头一样。
“额娘,您不认得我了吗?”弘曕站在刘氏面前,小声道:“我是弘曕啊,是您的儿子。”与昨日不同,在面对刘氏时,他很自然便喊出了额娘两个字,或许……这就是亲情吧。
在他不断地呼唤下,刘氏目光渐渐凝聚起来,落在弘曕脸上,又过了许久之后,她神色渐渐变得激动起来,不再是之前那样的麻木,嗫嚅着双唇道:“你……你是弘曕?”
“是啊,额娘,我来看您了,您还好吗?”弘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