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长,你认识那位大人吗?”元摘星转头看向正在思考的驿长。
“可能是见过吧!一时想不起来,看气度肯定是贵人。”驿长放弃思考,转而询问摘星刚才有没有受伤。
驿长在这个驿站呆了二十多年,从普通驿卒干到驿长,为人平和与世无争,不喜参与麻烦事。
在听说许大人推荐摘星来帮他监工时,更是欣喜非常。因此,此次营造一应都交给她来监工。
驿长的信任更是让元摘星暗自下决心,要将驿站当成自己家来对待。
“启明啊!以后驿站营造一应都由我们一起负责,小公子是年少有为啊!”监令说完冲摘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带着匠人离开了。
晚上,元摘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将今天得到的荐书拿出来反复端详,心中暗喜,她总算要迈出第一步了。
迷迷糊糊睡梦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半年前。
元家是营造世家,祖辈传承下营造绝技,到了父亲这一辈终于凭借天分和努力成为将作监的将作大匠,拥有了匠人的最高荣誉。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父亲去世的噩耗突然传来,元摘星从外地赶到家里,只见悲伤过度病倒在床的母亲。
母亲与父亲向来情深,受不住打击,没几天也撒手人寰。
短短几天内,元摘星就从父母疼爱的千金小姐成为无人可依的孤女。
父母去世,元家短时间内树倒猢狲散,只剩下家里的几个老家仆。
元摘星想起母亲病重时的呓语喊冤,又见跟随父亲的小厮下人纷纷不见,就猜测父亲之死事有蹊跷。
然官府给出的结果是在营造过程中被意外坠落的巨石砸死!思虑再三,元摘星绝不能让父亲死的不明不白。
于是,思考了一夜,元摘星决定女扮男装进入将作监,查清父亲死亡的真相。
可是,要想进入将作监必须有人作保,而元摘星扮男装不能被与父亲相识之人知道。
“启明、启明!”一声声呼喊将元摘星从冗长的梦境中吵醒,她坐起身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外面是在喊她,急忙应声。
元启明是元父老家的一个远房堂侄,小时出天花没熬过去,父母都不在了,于是也无人知道他的情况。
元摘星在决定女扮男装后就选定了他的身份,并回到启明的老家补办了户籍。女子之身是进不了将作监的,更不用说营造行业的行业性别歧视。
元摘星才十七岁,身体性别特征并不太明显,因此她仔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推开房门。
只见门外那人直接从未全开的门缝里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启明,我昨天回家了一趟,听说你昨天和刘工头吵了一架,把他赶走了。快来说说,怎么办到的?真是大快人心。”
元摘星为陈元道倒了杯水,在一旁的单人床边坐下。
“没有的事,昨天是有贵人相助。不过,确实有一个好消息!”说到这里,一向沉稳的她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陈元道是将作监的匠人,是这批匠人里年纪最小的,只有二十岁。因此,来京郊营造的这段时间里,他很快就跟年龄相仿的元摘星处成了朋友。
二人并不拘泥于彼此的身份,加之陈元道家里世代匠户,元摘星也从他那里得知了很多八卦和小道消息。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陈元道见摘星神神秘秘,越发好奇。
“就是昨天的贵人给了我荐书,过一阵我就可以去考将作监了!”
“真的,太好了!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陈元道也惊喜道。
他之前就听元摘星提起过想要进将作监的愿望,现在也很是替她高兴。不知为何,从见到摘星的第一面,他就想做他的小伙伴。
“呀,对了!今天是监令让我来通知你的,他说之前减省的立柱已经按照图纸重新恢复了,让你有时间随时去监工。”
“我说,监令今天也像是吃错药了,态度很是诡异!跟我交代的时候竟然脸上带笑,把我吓得赶紧溜了。”陈元道又忍不住吐槽道。
元摘星笑而不语,想起昨天的青衣贵人,不知何时有机会再见。
十几天后,驿站主体营造基本完成,元摘星和监令二人友好的一起做了验收,剩下的就是驿站内部驿卒所居和马房营造了。
“驿站主体已经完成,剩下的部分就不用按照图纸来营造了。相信驿长和元公子可以完成。”监令道。
“明天,我就带着将作监的众人回去交差复命了!我在将作监等着元小公子”说完拍了拍元摘星走了。
原来那天的那封荐书,监令也看到了。
将作监的众匠人离开后,剩下的就是驿站从当地雇佣的民夫和驿站的驿卒。
元摘星想起自己现在住的驿卒之前破旧的房间,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