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铃的最后一块碎片,久找不到的铃铛皮,居然在解家的老宅被砸出来了。
“原来如此”阿言苦笑,怪不得她头一回跟解雨臣来过这里后脑子就立刻好使许多,上一回来过之后就又多了新的梦境,她的精神状态是受这里的一块碎片影响的!
而此刻,她手中的古铃碎片已经在疯狂叫嚣着要与地上的碎片相聚,她的脑海里,也浮现出许多由心而生的记忆碎片。
时间的流速产生了变化,四周的纷扰一下子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阿言将手心蠢蠢欲动的碎片送了出去,古铃自行拼合起来,一道听不见的声音在碎片全部归位那刻冲击扩散,老宅中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茫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忘了刚刚在做什么。
阿言已经站起身来,神情有些悲戚。
她想起来了。
她在被唤为阿言前,所有的记忆。
轻摇落回手中的古铃,未张口,一道不辨喜怒却不容置疑的女声就落入了众人耳中:“解家家主的玉牌在我手中,依族规,家主去向不明,三旬之内由执掌玉牌者统领全部家族事务。”
“不服者,”阿言扫过目光所及的所有人,唇边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死。”
随着话音落下,那个开始跳出来挑衅后来被阿言打到院子里人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抓着自己的喉咙好像喘不过气来,双目充血,张大了嘴。他支撑不住双膝跪地,一只手臂朝着正厅挥舞着。
众人看到皆是大惊。杀鸡儆猴不少见,但这手段,是毒?还是妖术?
阿言却径直招呼了管家,迈步朝门外走去。
那人死了吗?没死,但听说生不如死。
阿言并没有放太多的精力去整顿解家,那是长期经营者该做的事,她只需要用暴力一些的手段压住当前的局面,接下去,是该留给解雨臣安排的后手一环接一环运作。
管家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被寄予了极大的信任,跟阿言去祖宅完全是计划外的事情,他现在是服了阿言,但阿言却不想听他汇报ABCD了。她需要理一理自己的记忆。
在老宅最后的霸气,那是强撑着头疼欲裂演出来的。古铃完全显形的一刻,阿言只觉得脑子要炸了。因为她多了两世的记忆。
两世。
太离谱了。
以为是什么无限流小说吗?
那些记忆不是她所期盼的东西,却以无可抗拒的姿态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作为古铃的家族继承人出生,在被算计时有前瞻性地做出了分散古铃并隐藏其踪迹的决策。族人暗中将古铃分为4份,以不同的方式藏于各地。随着铃心隐藏的布帛,只是原本安放古铃的包裹,模糊不清的本就模糊,也难怪破解不出任何东西。
没能料尽人心的她,在生命的最后祭了自己,化成了张家后世代代族长相传的青铜铃,原本到此为止的故事,却又因为一个诡谲的阵法,延续了下去。
她没有死,不仅肉身没有,灵魂也没有。
很老套的剧情:她穿越了。
阿言回想时,觉得那或许是她最自由和快乐的时光,她成了一个新时代的青年人,再准确一点,一个稻米。没错,前一段日子梦到的以吴邪为视角的书,就是她在那个世界读到的小说书。毫无前世记忆的她太喜欢这个故事了,尤其喜欢二月红的深情。但这也不影响她突发奇想出一个藏海花cosplay,于是她跑去了世界屋脊,跑去找那个世界不存在的德仁喇嘛,然后......在攀登一个山崖的时候,看到了一片藏海花,,兴奋,高呼,缺氧,高反,挂了。
......
挂得好啊!她眼一闭一睁就再次穿越了,而且这次,她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书里!
可惜时机和方式都过于奇葩。
什么时候呢?白玛还是少女的时候。
什么状态呢?和白玛共用一个身体。
什么场合呢?白玛即将被选为阎王骑尸女的时候。
白玛最后当然没有被做成祭品,因为她在最后被测出了更为罕见的变异血脉,无法转化,于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小哥的父亲从仪式上带走了白玛。
那时的阿言,藏语只会一句谁去西藏旅游都会学会的“扎西德勒”。睁眼发现自己被绑缚着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怕得要死,欣赏了一眼蓝天白雪耀眼阳光就又晕了过去,就这样反反复复,刚开始的时候,她与白玛是无法同时出现的,一个人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另一个就会陷入沉睡。导致康巴洛的人差点把白玛当成接受神谕的对象(误会大了)。
值得欣慰的是,白玛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并没有保守地觉得自己病了,而是积极地和阿言交流起来,在两人的努力下,她们终于得以沟通,那时阿言才知道,自己在盗笔的世界里。毕竟重名的人会有,叫白玛还和一个神神秘秘的张家人彼此喜欢,怀上孩子的人绝不会有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