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也有人希望这个孩子消失。
就连这孩子的父亲也是后者,或者也一并希望我消失。
星疏又送来皇帝的药膳,我笑了笑,让他放在了桌旁,星疏一字一句道:“陛下体恤,特意加了良药。”
这话无疑是,“陛下又心惊了,又加了一二两毒药。”
身边的女史道:“娘娘吃完,一会再喝。”
星疏丝毫不让:“陛下让奴看着娘娘喝完。”
女史刚要发火,我挥了挥手,不得不说,星疏哪怕是进了宫,骨头也是这般坚硬,丝毫不觉得这话多么的引人怀疑。
隔着帷幕,我一口饮下,等星疏离开,一旁的女史拿起碗,嗅了嗅,脸色苍白,扑通跪了下来:“娘娘,这里面料更重了,若按照药量,恐怕会小产。”
我自然没喝下去。
但听到这句话,我心彻底凉了。
我知道,这个孩子很难降生了,可这是我的孩子,我偏偏让孩子出生,我以生病为由,一个月未曾见人,哪怕是兄长。
外面传言我小产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皇帝倒是过来见我一面,但床内药味太浓,还带着一丝酸味,皇帝始终没拉来帷幕。
之后便不再来见我了。
等这个谣言渐渐平息之后,我兄长举办一场酒宴,邀请众位大臣过来。
我做为国母,自然也要去,当皇帝见到安然无恙肚子痕迹明显的我,他明显怔住了,甚至是不可置信。
我坐在他面前,明明两人关系为夫妻,实际上如今却如几世的仇人一般。
我安静的如同壁画。
宴会过后不久,小皇子诞生了。
当我再次回到皇帝身旁时,他犹如即将爆发的野豹,仿佛要在下一刻把我撕裂,他红着眼,觉得我该死。
我又像过去一般,同他念诗,仿佛回到了过往,但我们知道,永远都回不去了。
夜里小皇帝又在折腾,他眉间痛苦的痕迹更深了,我想起了母亲曾经唱给我的歌,轻轻在他耳边哼唱。
他渐渐不闹了,我却在无声落泪,泪水浸入到枕头之中,只余下凄惨的月光。
在很早之前,母亲曾问我以后想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说的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像你和父亲一样,可我如今同小皇帝势如水火,我心中所愿,再也不可能实现。
翌日小皇帝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见到我之后立刻惊惧了起来,仿佛又回到我是妖魔的时候。
我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恭敬道:“我不过是柔弱的女子,何必如此,还不如陛下的叔叔可怕,我可是听闻陛下的叔叔想要继位呢。”
我说的叔叔便是之前娘娘爱慕过的王爷。
果然在这句话之后,皇帝注意力转移了,又过了半年,这位王爷被贬谪到了岭南。
而我又怀上了第二胎,这一胎倒是安稳多了,我倒是心知是小皇帝认命了,他除不掉第一个孩子,只能任由第二个孩子出生,第二个孩子是个小公主。
朝堂倒是安稳了不少,当然这只是面上,各方势力也不过是纸扎的老虎,这些势力倒下之后,我兄长慢慢安排了不少他的人。
谁都在忌惮我兄长。
有时候在逗弄小皇子的时候,皇帝在一旁,突然冷冰冰插上一句说:“你哥哥又贬了谁。”
我恍然未知,问皇帝:“陛下吃不吃糕点。”是我有空的时候做的,他们都说我做的糕点就连御厨都比不上。
小皇帝不争气的吃了,也赏给了星疏。
毕竟于小皇帝而言,星疏劳苦功高。
两月后,一件事震撼了朝野,我兄长替一位三朝太傅翻案,是上一任皇帝抄了这太傅的家。
小皇帝听到这事的时候不以为意,他喝着我用蜜调好的花茶,倚在一旁,讥讽道:“你哥哥倒是想网罗天下士子的心,可天下士子又岂会这般容易被蛊惑,打个赌吧,我赌他会输。”
“赌注是什么?”
“一条命,无论是谁,我都会放过。”小皇帝轻飘飘说出了口,“你输了,便给我一条命。”
“谁的?”我问出了口,小皇帝没说,但目光盯着我,他嘴边的讥诮不见了,我不记得他看了多久,只记得他的眼睛一片黑,犹如看不清的夜空,而那夜他如往常一样,留了下来。
小皇帝终究是没答,但这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输了。
我兄长真正的身份是这位三朝太傅之孙,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罪臣之后,是苦寒之地立功一步一步升至高位,但他们不清楚我哥哥的前辈是谁,也查不出,现在倒是天下都知道了。
我也身份也被扒了出来,太傅家被抄了之后,我成为伶人,领舞之际被太后的兄长赎回,成了太后家中的舞姬,最后随太后进了宫,传闻太后一舞倾城,有我一份功劳。
小皇帝气冲冲回宫,他捏着我的下巴:“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