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您好,”苒华首先找到了一位老妇人,她看了一眼九先生示意他不用说话,道,“我有个朋友住在这小区,今天跟我弟弟一起过来玩的,谁能想到会碰见这种事……诶,那个跳楼的您认识吗?您说这人啊,活得好好的干嘛想不开啊……”
老妇人看着精神头很不错,一点都没耳背,兴致勃勃地接话道:“可不是嘛,我就说这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过说起夏荷那丫头也是可怜,爹娘死得早,就被远房的叔叔婶婶拉扯大,你说这不是亲生的到底就不是亲生的,前一阵那婶婶怀孕后就更不待见她了。这本来吧就有矛盾:那丫头也是,你说这毕业了当什么不好,非要当个兽医,那能赚几个钱呐;三个人就吵,吵得我们街坊四邻都听见了,啧啧……我看呐,今天这一出全是让她叔她婶给逼得!”
苒华告别了拉着她唠家长里短的大妈,带着九生生和青鸟走到一边。
九生生用略带审视地目光紧盯着苒华,他问道:“你觉得事情是她说的那样吗?”
“恐怕不全是,大妈的话只能做个参考,现在我们知道的信息还是太片面了,不能妄下断论。”
苒华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到刚才像回答老师的提问一样,啥情况,我不是领导吗,他一个新来的失忆的年轻人……,问题是自己听到他的问题后就很自然地回答了,好像是一种习惯性模式,真是莫名其妙。
九生生听到她的回答后微微颔首,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另一个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他停下了,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还不跟上?”
苒华兀自笑笑,口里应道:“来了。”
他们陆续跟好几个人聊了天,却几乎一无所获。这家人风评似乎不怎么样,好几个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要不是信息彼此之间出入还不小,还真要“三人成虎”了。
最后,在问到一个小男孩时,他们终于有了收获。
“大姐姐,你们说的是住那栋楼三层的那个姐姐吗?她不常出门,但人可好了,每次看见我都给我糖吃……但她有个小问题,就是特别害怕乌鸦……”
苒华一听这个顿时精神了,忙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一点,就是……”小男孩忽然停住不说了,苒华琢磨了一下,回过味来了,笑着道:“姐姐今天身上没带着糖,这样吧,你先告诉姐姐;糖呢,等下次姐姐再来你们这的时候补给你,给你两颗,好不好?”
小男孩思索了片刻,就在苒华以为他要松口答应的时候,他慢悠悠地说:“姐姐你知道吗?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他抓了一个妖怪,把它关在一个大水缸里,说下次来时就放它出来……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注】
苒华:“……”现在的人类幼崽怎么这么精呢,连指桑骂槐都学会了!她叹了口气,“可姐姐确实没带着糖啊,要不这样吧。”她指了指青鸟:“你看这个小鸟可不可爱,你告诉姐姐那个住三楼的姐姐的事情,姐姐就让你抱抱她,这样可以吗?”
突然被卖了的青鸟剧烈地扑腾起来,蹿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树下几人,唯恐他们要“强买强卖”。
……最终,历经一番波折,小男孩终于松口了。
“我也是无意中才知道的……当时我的宠物老鼠汤米生病了,她帮我给它看病,正好有好——大一群乌鸦从我家外面飞过,她看到了就显得特别害怕,立刻就要拉窗帘,然后就想走。
“我就问她为什么,她说那些乌鸦是坏人,在找她,它们一直都跟着她,要是被找到了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要是被它们发现她和我在一起,我也会被连累的,还说她父母都是被它们害死的……她今天那么做肯定也是被逼得受不了了,你们一定要帮帮她啊;你们答应帮她,我就不问你们要糖了,好不好?”
告别了小男孩,苒华和男子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小男孩所言属实,倒确实说明了为什么少女看到阳乌那么激动,但是……这样大规模、有目的,甚至持续十数年的妖族行动真的会存在吗?他们怎么会从未听到风声?那只青鸟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就连青鸟都识相地安静下来,不再为苒华刚才的举动闹脾气了。
在离开前,九先生在一处筒子楼前站了片刻,手中仿佛隐隐浮现出丝线状的东西,在苒华看过来时瞬间暗淡下去,却还是被看到了。
苒华问道:“那是什么?”
男子的神色有些冷:“一点小把戏,难登大雅之堂。你很快就知道了。”
苒华挑眉:“还卖关子?”
“快走了,”九先生面无表情地催促。
“真无趣,”苒华嘀咕着,没跟他这个“小辈”计较,抱着青岛快速跟上了。
两人一鸟匆匆往约定的集合地点走去,阳乌半路上发来消息,说青龙正在调查,他和狄孔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过来了。
果然如此,他们旁边还站着个体型丰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