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会知道,原来阿姐从未……
“那,太子殿下喜欢阿姐吗?”
卫清渚执拗询问,原来,上一世她竟如此愚昧,连她是否心仪太子殿下都并不知晓。
她攥着卫姝的手,漆黑的瞳孔牢牢盯着她,似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结果一般。
可是,卫姝无奈的摇头,就像一盆冬日井水从头顶泼下。
卫清渚皱眉看向她,上一世,太子深陷风波,唯有卫家和长宁侯府一直支持他,将他扶上九五至尊之位。
她一直以为是那个皇位让那位变得冷酷无情,原来,竟是从来便是如此。
“那为何,还要嫁于他?”
眼泪顺着眼眶一滴滴落下,卫姝骤然慌神,拿着手帕便擦拭着她的脸颊,泪水浸染了引佩绘的桃夭妆面,晕染的粉墨,显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风韵。
“清渚,父亲位至宰执,有时并非事事都可顺遂心愿。婚姻大事,父亲已经尽力为我们谋划,其余诸事,唯有问天。”
卫清渚眼中闪过几分杀意,猛地攥着她的手腕,抬眸看向她。
“如若太子换人呢?阿姐可有机会自由嫁予心爱之人?”
卫姝听到此句,擦拭眼泪的动作一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俯身仔细看着她,声音很冷。
“你可知自己说得什么?”
卫清渚态度坚决,髻上的并蒂海棠花步摇发出清亮声音,冷冽的雪中春信让她愈发清醒起来。
只有杜绝太子登基,才能避免当年的惨剧,而太子在京城的根基绝非轻易便可拔除。
“我知。”
卫姝攥着掌心,她想起去年寒冬,白马寺上,那位公子脸色苍白,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倾斜,冷冽冬雨悉数落在他那身鸦青刻丝鹤氅上。
“可是清渚,有些事情并非如你想象得那般简单,你我婚事既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掌握在父亲手中,而是当今圣上……”
卫清渚听着阿姐的叹气声,只觉未来道路艰难险阻。
她心中唯有一念十分坚决——废太子。
但是当今东宫太子势力强大,根基深厚,岂是卫清渚区区一个女儿家可以撼动的?
上一世,卫家和长宁侯府,都为帝王之路殉葬。
这一世,卫清渚再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
“清渚,阿姐不知你想做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如今的大乾,河清海晏,太子仁孝温恭,已是平和安详,莫要因我,或是别的什么缘由,打破这一局面。乱世,苦的是百姓。”
苦的是百姓……
“仁孝温恭。”
卫清渚嘴里念着这四个字,她只知道,两年后待太子登基以后,她便再未从他身上见到这四个字。
“我明白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卫清渚自不会将盛世变于乱世,更不会纵容乱世现身。
东宫
李则承披上那件瑞兽锦青软缎氅衣,那双丹凤眼总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错觉。
他看着外面阴郁的天气,这着实不是一个宜出门的日子。
他吩咐冷江:“卫府的礼都备好了吗?”
冷江颔首道:“殿下放心,都备好了。”
李则承点点头,他刚想往外走去,便又止步,像是想到些什么,复而开口。
“父皇上次赏赐的那枚南海夜明珠呢?我记得姝儿向来喜欢这种物什,记得带上。”
言毕,他便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
长安大街道路宽敞,两边皆是瓦子勾栏,茶肆酒馆,好一幅河清海晏的祥和画卷。
李则承掀开帘子,入目便是一个女娃娃拿着冰糖葫芦,冲他一乐,他也忍俊不禁地对女娃娃挑眉。
“哟,太子殿下今儿倒是悠闲啊……”
“沈木萧!”
一听这声,李则承便知晓是谁,他立刻把轿子叫停,大步走到茶肆处,喝一大碗大麦茶。
沈庭和林均对视一眼,都瞥嘴取笑着这位东宫的太子殿下。
“要我说,莫不是东宫的茶水还不如这街道茶肆的好喝?瞧把我们殿下急的?”
李则承狠狠剜了沈庭一眼,要说这三人里面,唯独他的嘴最毒,因为他这张嘴不知道被长宁候动过家法多少回!
“我是出门太急了……不像你,日日去卫府把人家卫宰执的二姑娘拐走,我可是听说,昨儿个夜里,那二姑娘在祠堂跪了整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沈庭想都没想,便扯起李则承的氅衣,焦急地往轿子走去。
冷江看到这一幕早就已经习惯得背过身去,当朝太子殿下居然被长宁小侯爷光天化日下拎着---上轿子。
这不,李则承直接炸毛了。
“沈木萧!你给本宫松手!你要去卫府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