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孩子说得,一家子用饭,我怎会不在?”
沈含月为难地瞧了眼沈定,稍掩唇角小声道,“是呀,一家子用饭,妾室怎能上桌呢?”
秋妙淑怔愣一瞬才反应过来沈含月言中之意,火气烧得她头一阵一阵发晕,“你…”
沈含月却又低头向沈定告罪,“女儿随口之言,请父亲不必挂怀。”
沈定挑眉看着沈含月演了这么一通,“既是随口之言,自然不会当真,先用饭吧。”
独留秋妙淑一人涨红着脸尴尬坐于原位,驳也不是,走也不是。
沈韶不由得暗自叹气,沈含月明摆着现如今不是个好惹的,她阿娘怎么还这样没头没脑地撞上去。
沈怀朗丝毫没被影响,只埋头扒饭。
沈昭不开口相帮是自恃身份,女人的口角他不屑参与,沈怀朗则没这么好面子,阿姐占上风他就老实,阿姐挨欺负他就帮着骂回去。
沈含月不理会桌上之人都如何想,笑吟吟开口道,“说来也是我的不是,在祖母那里说话忘了时辰,幸好没叫父亲多等。”
已等了很一阵子的沈定轻咳一声,并未接话。
沈定不接茬,沈含月也不介意自己唱独角戏,“祖母知晓皇上亲口御赐了我白虎祥瑞,体谅我在含韵院住不开,特允了叫我搬去丹风阁。”
“什么?!”
桌上其他人还未回过神,秋妙淑先失声开了口,“老太太怎会准允你搬去丹风?”
丹风阁那是什么地方,说是三房院中拾掇得最立整的地方也不为过。三房中每个人住的院子,都比不上丹风。姚知韫从前在世时领着沈含月住在那,秋妙淑不是主母自然搬不进去,可主母的院子她住不得,也不想叫主母的孩子住进去。
沈韶也不想沈含月住得比她好,当即拈酸道,“祖母答应你?莫不是自己拿了鸡毛当令箭,诓我们的吧。”
还真叫沈韶误打误撞给猜对了,沈含月就是诓他们的。
“我怎会做这样的事?”
沈含月委屈道,“妹妹如何这样想我,你若不信,便去寻了祖母,一问便知。”
沈韶熄火不作声了,为这事去寻祖母可不是闲得发慌,没得要挨一顿训斥。
沈含月打量着他们也不敢去老太太跟前对峙,只难过哀叹,“姨娘和妹妹竟这样看我,真叫人寒心。”
沈定微眯双眼,“你祖母答应你,住进丹风阁?”
沈含月微微一笑,三房中人,她只需得到父亲认同即可。
“并不是答允我,而是给白虎寻个好地方。御赐之物,女儿岂敢不上心,早早地便去寻了祖母禀明此事。”
沈定意味深长道,“你为县伯府添了荣光,自然无有不答应你的。”
沈含月心下明了,若没能为县伯府找得一二甜头,自然是什么也没有了。
沈含月恭顺道,“那便多谢父亲了。”
沈定沉吟片刻又忽然道,“你也已十六,可以相看起来了。”
沈含月举箸在半空微滞,垂眼得体笑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心中已有人选?”
沈定从不曾关怀过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哪里会有合意的女婿人选,沈定坦诚道,“没有。”
他慢悠悠夹了一筷子菜,“我是觉着,镇国公府似对咱们家有意,或可商榷一二。”
到底还顾忌着做父亲的脸面,话未说得太明白。
沈含月紧捏筷子的手渐渐放松,原来也是为此事。
镇国公府上的凌玉朔可是个如意郎君,沈韶身为庶女,亲事没那么好定,眼见着大姐姐好事将近,沈含月又好似与凌将军牵扯不清,她也有些急了。
沈含月忽视沈韶灼灼目光,羞怯扭捏道,“这…女儿不敢妄言。”
这话问得,她可要怎么答,她没有母亲,亲事合该与祖母商议。更何况,镇国公府有没有意她自己都不知道,沈定又是打哪看出来凌玉朔对她有意了?
沈定置若罔闻,左右儿女婚事都是一大难事,凌玉朔此人也不差。
“中散大夫差人来送曲江游湖的请帖,我收了。上京不仅镇国公府,几家权贵都会前去,你们两个便也跟着去玩吧。”
秋妙淑本还觉丢脸,一听女儿能去权贵私宴眼睛一亮,但又纳罕道,“曲江湖?此时已近深秋,这样的天,怎会想着去游湖?”
沈韶乍一听此事也有些懵,不确定道,“许是近日景色别致?”
沈含月却心下一紧,中散大夫?无情无故,怎会邀颍川县伯府?
沈定有意无意叹道,“中散大夫是朝中余相一手提拔,既在余氏一族手下做事,安嘉公主没准也会给个面子到场。”
沈定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含月,“游湖志不在湖,而在人啊。”
沈含月这才明白过来,宜贵妃怕凌玉朔的兵权平白便宜了她这无甚大用的侍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