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谷吃完午饭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搭下午生产队运货的便车去码头上。
安青儿去院子竹竿上把晾干的衣服给折叠了帮他装袋子里,“出门在外和别人搞好关系,别和他们起争执,以后别带馒头回来了,自己多吃点,干那么重的体力活不多吃点哪撑得住。”
安青儿絮絮叨叨说着,旁边小豆跟着转来转去也懂事地帮忙给爸爸拿来晾晒好的布鞋。
平时吵归吵,到了这时候安青儿心中又有些不自在,说话都带着一丝不舍。
“我现在在码头上有几个好兄弟,没人敢欺负我了。倒是你,别担心,照顾好自己,”杨五谷嬉笑着去搂安青儿的肩,“你在家和小豆也好好的,晚上睡觉前要锁好门,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就和那司机说一声,让他捎话给我。”
杨五谷动作有些亲密,安青儿肩膀抖了抖离远了些,她不是不能感受到杨五谷的示好,可她脑子里乱乱的,还没想好以后的路。
以前十几岁时青春年少,凭着喜爱和杨五谷在一起,彼时双方条件也算好。
如今双方都落魄,人也成熟了,安青儿倒是没想过要和杨五谷再续前缘。杨五谷穷,她也穷,这样的日子过不下去,所以这段时间杨五谷的明示暗示安青儿都装听不懂。
都是聪明人,也是体面人,感受到安青儿的不冷不热后,杨五谷心里失落了片刻便又打整好心情,
“小豆,在家听你妈的话,生产队开闸放水就别去沟里玩,下次再有叔叔阿姨向我告状我就揍死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以前是看你懂事给你几分面子,以后要是还带着小弟弟小妹妹爬上爬下就别怪我了。”
杨五谷眼睛一瞪倒还有几分威严,小豆感受到了久违的压迫,一时之间倒是不敢犟嘴,只是乖巧地躲在妈妈身后拽着妈妈的裤子。
看孩子那听话的小眼神,杨五谷和安青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倒是真的识时务,挺聪明的。
“行了,我走了。”外面卡车喇叭声响起,杨五谷背起装有换洗衣服的袋子就走。
“先别,别急着走!”贺队长听到卡车喇叭声从地里赶紧跑了过来,边跑边叫住要上车的杨五谷。
“公社里修鸡舍还剩了一堆砖,你去把砖头拉回来,在你们前面这个棚子里重新修个小屋。”贺队长气喘吁吁地叫住杨五谷。
杨五谷一直都睡在堂屋里,和安青儿这么住着也不好,孤男寡女的。
“我看行,”安青儿听闻也松了口气,“小豆一直不愿意杨五谷睡在寒叔寒婶以前的屋子里,杨五谷就一直睡在堂屋,这样不好,以后天冷了不方便。”
让卡车司机自行离开,贺队长给杨五谷指路,“我给你张条盖章,你拿着条子去公社找人要那批砖。主任发过话的,不会要你一分钱。”
这一弄,好歹在家又要待上几日。
对于爸爸要在家再待上几天,小豆是高兴的,开心地蹦了起来。
下午贺柴他们去上课,小豆跟了过去。
跟着哥哥姐姐们进教室,小豆撕下他们写完作废的作业本,在那摇头晃脑地折着什么。
这节课上课的老师是个知青,对小豆这种‘旁听’生也不在意,只要这孩子不破坏课堂纪律便就随她。
“你折什么?”贺小枣偷偷问。
“手,枪,biubiu~”小豆学着贺小枣的样子捂着嘴小声说。
中午学校几个三年级的小男生给杨五谷送了把纸做的玩具手,枪,杨五谷爱不释手,还把玩具摆放在了堂屋里好好放着,小豆盯着那玩具看了很久很久,决定自己也给爸爸做个玩具手,枪。
小豆想法很好,但是实际操作却不行,浪费了贺小枣好几张纸也弄不好。
贺柴见了便一边听课一边偷偷教小豆怎么折,偶尔老师一回头,贺柴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只不过小孩子的这点小伎俩瞒不过那知青,
知青老师扔了个粉笔头过去,“贺柴,《千万不要忘记XX斗争》中除了**斗争和经济斗争,还有哪个斗争?”
贺柴站了起来,和老师说对不起,这道题他答不出来。
“答不出来是吧?”老师无奈,“你刚才没认真听讲,站后面去。”
贺柴拿着书本靠墙站在教室最后面,那知青老师又让小豆出去别打扰人上课。
小豆一边折着纸一边大声喊道:“我知道是、是、是思想斗争。”
“.…………”那知青惊讶地睁大双眼,“你怎么知道的?”
小豆这孩子一直在那低头折纸片玩,怎么就知道这些个知识?
“老师叔叔,你刚才讲过啊。”小豆很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看看教室里一群上课发着呆或是坐都坐不安稳的小学生,再看看聪明的小豆,那知青没好意思把小豆赶出教室。
也是人比人气死人,智商这东西生来注定,钟老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