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藤往前一伸,竟然捆住了方才抖动的白云。
灵藤自以为完成了任务,得意洋洋地向主人的方向迅速撤回。
白云被捆着骤然往后撤,其上的少女却因着惯性往前一栽,未等反应过来便从云上滚落,从高空一路向下坠。
“啊——”
“商商!”姜雁挽心中惊惶,立即脚点青弦剑,紧随着她的身影,从剑上一跃而下。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赵关商的底下是茂密的针叶林,高空中看去宛若一片刀林。
即使二人仙身神骨,这样摔下去恐怕也得吃一番苦头。
“姜雁挽——”赵关商下意识喊出少年的名字。
一袭红衣掠过,赵关商只觉腰间一紧,随后便被来人用力地搂入了怀中。
她稍稍一怔,然后闻到了熟悉的薄荷清香。
赵关商松了一口气,揪住少年的衣襟,乖乖将脑袋靠在了他的怀里,平复自己的呼吸。
少年清朗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青弦。”
青弦剑领命,破空而来,剑光凌厉,几道剑影一闪,下方尖得可怕的针叶林便轰然倒了一地。
半座玉轮山的飞鸟都被激起,倒下的的断木滚滚下山,落到远方轰隆声一片,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但好歹腾出了一片空地,二人有了落地的空间。
赵关商被凉风吹僵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姜雁挽,汲取着少年身上的热度。
姜雁挽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姑娘,心中莫名好笑。
好像被吓呆了。
有点可爱。
随即少年薄唇微启,吟唱出短短的一句法令,他身后倏然展开了一对赤羽翅膀,庄严肃穆的威压之感扑面而来。
那对羽翼丰满昂扬,赤红覆羽齐整端正,玄色飞羽纤长舒展,边缘处光彩绚丽的火纹图腾汹涌着古老威严的血脉力量,使常人不得久视。
是朱雀族的血脉图腾。
赵关商依旧呆愣愣的,她望着那火纹图腾眼都不眨一下。
一贯嚣张不凡的图腾并未抗拒她的凝视,相反地,艳丽的火纹轻盈跃动,似乎对她颇为温和亲近。
姜雁挽的翅膀漫不经心挥了几下下,两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赵关商脚落了实处,终于回过神来。
姜雁挽轻轻将她松开,又简单地吟唱法令,赤羽翅膀应声收起。
青玄剑与灵藤循声而来,灵藤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讨好地把牢牢捆住的白云往主人面前推推。
赵关商有些委屈:“别过来,我再也不喜欢白云了。”
这朵白云是他们师尊的坐骑法器,名为七海云,传说只需一日功夫便能轻松横穿七海。
赵关商不善御剑,她一见这朵软绵白乎的云就喜欢得紧,可央求了师尊许久,师尊也不答应让她试试。
恰逢今日师尊搭乘天宫客轿拜见天君,白云难得落了单,她便想与白云出门去遛个弯。
谁知这朵白云好大的脾气,差点要了她小命。
姜雁挽银冠高束的墨发稍散出几丝,微红的发尾滑落在肩,只舒朗笑道:“怕什么,我不是说一定会接住你吗?”
赵关商:“你没有说。”
姜雁挽:“?”
赵关商:“你说的是拉住我。”
姜雁挽:“……”
赵关商:“然后你拉开了我的腰带。”
姜雁挽:“……”
赵关商:“再逼我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姜雁挽:“…………”
赵关商:“才抱住了我。”
姜雁挽:“哎,你这话……”这话着实容易令人误解。
姜雁挽正欲为自己争辩几分,却忽然发觉方才下坠之时,他只顾着让两人安全落地,全然忘了赵关商的外衣已经丢了。
少女此时仅穿着修身轻薄的齐胸内裙站在他面前。
姜雁挽恍然间看到赵关商白皙的脖颈下袒露着一片细腻的肌肤,锁骨精致,几缕发丝被风吹散,柔柔地搭在她娇美小巧的肩膀上,纤细白嫩的藕臂沾了些空气中的浮草,一副颇令人怜惜的模样,只需一眼便怔得他片刻走了神。
*
姜雁挽深知赵关商在男女之事上懵懂又天真。
神族子嗣繁衍不易,礼法制度一向开明,并无苛刻的贞节规则。
而她的父母终日闭关养伤,她在族家受祖辈看顾。家族事务繁多,祖辈对她的教导管束难免有所疏漏。
大大小小的环境都让她心思纯澈,并无过多男女大防的意识。
姜雁挽费了不少心思才让赵关商明白男女有别。
那是他们刚从幼年期蜕变,进入到成长期的事情了。
当时二人年岁相近,因着幼时亲密无间,时常相伴,彼此的血脉力量相互影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