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加点绿进去，下笔太硬了，笔触参考我建议你看下王屏集的《三分》系列，她的画风适合你。”
“这里，还有这里，加点明暗，对，一点就行。”
柚沐静下心，按他所说的改了两笔，果然，原本有些塌软的画面一下立体了许多。
“这里再加点蓝调。”宁西顺手拿起水桶里的一只画笔，弯腰贴近画板，改了一笔，“像这样。”
他一时靠的太近了，温热的呼吸擦过柚沐的耳垂，纤长的手指抵住了她的胳膊。柚沐瞬间脑袋空白，甚至一时间没听清对方的话语。
......太近了......味道......
她闻到了淡淡的，清淡的香气，像某种长久浸泡在书页和熏香里，间接沾上衣角的书卷香，仔细闻又好像有一些茶叶的味道。是男性的，强烈又笃定的，平静柔和的气息。
宁西......
柚沐捏紧了画笔，她仿佛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乖乖地听着宁西改画，和他一起改动。一个已经魂魄升天，飞到九霄云外醉醉不知所踪迹。
太近了，太亲密了，让她可笑可怜的妄想，一时难以从天上云端掉落。
“可以了，这样就差不多了。”宁西收回笔，低头看向她，忽然也意识到他们的距离有点太近了，在他眼眸中，娇小的黑发女孩面庞如瓷，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微微惊惶，像一只被洁白羽毛盖住的小鹿。
有点可爱。
宁西因为这个联想，不由笑了一下，随后又微微一怔。
他确实也没有掩饰对柚沐的欣赏，但是，现在似乎......
稍纵即逝的笑意像昙花在午夜时分盛开，让柚沐怔然无法移开视线，年轻俊美的男性靠在她身边，长翘的眼睫毛几乎能触碰到她的发丝。
心跳，要爆炸了。
好近，这么近，是不是她可以做一点什么。
就算失败，她也想要......
几乎是冲动，是一时热血上头，柚沐伸手想抓住宁西的手腕，可她动作太大，一个不小心，身体整个向后栽倒，宁西赶紧扶了一把，单手扶住了她的腰，女孩的脑袋砰地一声撞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头发和嘴唇，都跌进了那柔软绸白的衣料、和纤瘦优美的身躯中。
“小心点。”男生说，吃痛般地抽气，“疼。”
他其实并没有觉得太疼，但是宁西的本能反应，他得先说点什么，在社交礼仪中，这是绅士要为淑女遮掩失误，转移话题。而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总觉得有种微微的涩然，以至于非得说点什么不可。
那孩子......她的眼睛太亮了，他几乎无法长久地直视。
“......”
柚沐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她把头埋在淡香的胸膛里，身躯微微的发抖。
一句话，轻轻淹没在唇齿间。
这算什么。
你不知道你把我的心撞得有多疼。
她没有说话，黑发也跟着轻轻地颤抖，宁西低着头，能看见小小的发旋，女孩白皙柔软的指尖像两片蔷薇花瓣，静悄悄搭在他的衬衫上。
宁西心想，我是不是该推开她了。
允许一个对自己明显有好感的异性做出这样暧昧的行为，以宁西所在时代的行为准则和他本人的家教而言，这都......很有点过界。
只有情人/未婚妻/夫人/伴侣才能如此亲密。
但是看着微微发抖的柚沐，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宁西把手搭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好了，别哭了，起来吧。”
他颇有点无奈地做出总结：“你确实是——”
有点可爱，也有点过分。
仗着自己......就为所欲为？
收回前面的话，这姑娘倒是有几分“狂妄的时代”之人的疯劲呢。
要不然怎么会在明知道他是非人，是异常，是诡异存在的时候，还敢大胆地索要拥抱呢？
他果然还是不擅长应对热情满满的女孩子。
原来比起告白失败就向他提出荣誉决斗下战书，这种类型更难找出对待的方法。
到底是“你拒绝我的告白侮辱了我家族的名誉！”这种理念更可怕，还是现在这样不作声，就沉默地抽噎更可怕呢？
可能是后者吧。
因为现在，他是真感觉有些替她难受啊。
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