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这就是我们的条件，柚沐小姐思考的怎么样？我们画廊可是星际十大之一，拥有三万六千个星球的销售渠道，您现在签约，我们有一整套的包装计划可以实施！”
装饰华丽的会客室里，柚沐有些茫然地坐着，她面前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正在滔滔不绝地对她发动说服技能。
玻璃茶几上摆着对方的名片：万斯画廊经理王XX。
这个场景对柚沐来说有些陌生，她刚才还在教室里偷偷给宁西写信，想要挽回上次的尴尬，写到一半突然被老师喊走，急匆匆的，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结果是画廊的经理想和她签约。
类似的事情柚沐也有所耳闻，罗菲柯文尔美术学院里面的学生无不是才华横溢、天赋杰出之辈，是未来大师的预备役。于是许多画廊会暗中关注出色的学生，如果是非常看好的选项，那么会提前签约。
画廊在星际时代对画家而言很重要，他们攘括了一系列包装、营销、评级、售卖等等工作，可以轻轻松松把一张画炒上天价，也可以将画家批判得一文不值。顶级画廊掌握了界内的大半资源，新人想要出头，必须要在他们面前跳一回。
万斯画廊是星际十大画廊之一，实力强劲，几年来捧出了数位知名画家，最近流行的“复古风”也是从他家操控开始，他们家是出了名的营销一流，但在画师内部风评一般，有不少匿名吐槽过万斯对画家压榨过剩，除了每年要完成苛刻的画作数量以外，高层还会干涉画家的美术风格，对于艺术家来说，后者更难接受。
但是呢万斯又确实是个大厂，大厂一般每年招的新人是以个位数来数，能得到一份签约邀请其实很不容易，间接说明了柚沐的水平。老师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该让她自个做决定。
于是柚沐就被喊来了。
她认真听完经理的介绍，同样认真地回答：“谢谢您的看重，但是我现在没打算签约。”
原本满脸笑容的经理：？
他停下来，观察对方的表情，发现对方没开玩笑，没欲擒故纵。
顿时头大，还有点恼羞成怒。
各大画廊对新人的捕捉是很关注的，艺术界风向天天都在变，除了个别地位和泰山一样稳的大师，其他的画家看似出名，其实灵感枯竭一来，审美一换，被评论抛弃是分分钟的事。能稳稳当常青树的人不多，所以进新血，是必然必须的事情。
罗菲柯文尔学院的学生还没毕业，但聪明的画廊经理会关注平日的小考小测、学院论坛每日更新、再请熟悉的老师喝喝酒聊聊天，一套流程下来，基本就能提前摸出谁是那个金子。
唐瑟很自信，殊不知在十大画廊的内部资料里，她的排名滚了一遍，又被柚沐压在了下面。
王经理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出手，但他探听到排名第六的琉璃画廊准备挖柚沐，顿时坐不住了，这白菜再不买就可能被别人拿筐子端走，顿时紧赶慢赶跑来签约。
来之前他还挺自信，心想一个敏感的小姑娘，我万斯的威名一摆，分分钟拿下。
现在坐蜡了。
“你是有哪里不满吗？我们给的合同已经非常优惠了，薪资和待遇都是行内顶尖，以你的年纪......”
“不是待遇的事情。”柚沐说，“我还想再磨练一段时间画技，如果有太多强制性稿子要交，我就没有时间练习了。”
“而且，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画风。”
条款里有一条是她要接受万斯画廊对画家画风和画画内容的修改要求，这个，柚沐接受不了。
听经理刚刚的意思，是要把她包装成什么“天才美少女画家”，跟紧现在流行的复古出道，这和柚沐的初衷完全不符。
王经理：“果然是学生啊。”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这么天真，现在艺术界不靠营销，你觉得你能火起来吗，拉冥都是隔了三百年靠画廊发掘才火，你的青春才几年。柚沐小姐，当初中学那件事就已经耽误你好几年的人生了，甚至还得了心理疾病，你还要继续耽误下去吗？说实话对于你们这样有心理问题的画家画廊签约都很谨慎的，要不是特别的看好你......”
他的话微微一顿，自他提到“中学那件事”后，面前腼腆的女孩子突然猛地抬起头来，雪亮黑漆漆的视线毫不遮掩地和他对视上。那是一种非常透彻，几乎是水晶一样看透人心的目光，让王经理不由自主地卡了一下，竟然被她看的生出几分心慌。
柚沐冷静地问：“你们调查过我，是吗？”
王经理掩饰地喝了口茶：“......对要签约的画家进行背调也是画廊的基本工作。”
他一时间突然有点理解了，为什么上司放弃家世和外表都颇为出众，还有首席光环的唐瑟，直接选中了柚沐。
“——她有成为大师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