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后院一行人快步而出,灯火之后,一人衣衫不整,脚步踉跄,正是吕文志,四周跟着些面色冷漠的黑衣人。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这般明火执仗,夜闯民宅,难道就不怕王法吗?”吕文志大声嚷道。
“王法,臭小子你还没睡醒吧。”
一名矮个黑衣人喝道,抬脚便欲踢去,被前面高个子挥手阻止。
“吕公子,你就省些力气吧,我们一未劫财,二未动府上女眷,这么客气,不是因为心肠软,更不是因为王法,实在是身有要务不容耽搁,但若你还这么不识大体,乱叫乱嚷,那我们也就不辞辛劳,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杀人放火,可好?”
闻言,吕文志面色苍白,再也不敢反抗了,颤声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等到了你自然知晓。”那高个子冷冷的道。
出了大门,一行人并未上马,押着吕文志绕向庄后。楚江南偷偷溜下树来,小心翼翼,不远不近跟了上去。
云贤庄后面是条小河,河上有座石桥,对面则是一片茂密树林,黑黝黝的。
“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进了林子,吕文志神色惶然。在他想来,这帮强盗多半准备在这里杀了他,抛尸荒野。
“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否则早就动手了,带你来此,不过是想见见你父亲。”
“我爹,他、他老人家早就过世了,难道你们认识?”吕文志颇为诧异。
“又岂止认识。”那高个子冷笑。
曲曲折折,盏茶之后他们停在了一座石墓前,一个黑衣人将火把伸去,只见墓碑上刻着‘先父吕大公思义之墓’,字迹斑驳,显是年深日久。
“吕思义……”
高个子一声冷哼,忽然大声喊了起来:“凉山,还认得我吗,看看这是谁,能否出来一见?”
“你,你胡说什么?我爹已死了十一年,如何还能出来!”吕文志大惊。
他话音方落,一柄钢刀已架在了脖子上。“再说话,便砍下你的脑袋。”一名黑衣人喝道。
望着明晃晃的刀光,吕文志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出声了。
荒林寂寂,冷月高悬,那高个子游目四顾,最后双眼盯在了石墓上,沉声道:“相识一场,你何必非要逼我呢……诸沉。”
“在!”一名腰间别着板斧的壮汉走出。
“去把石墓打开,瞧瞧他究竟在不在里面。”
“是。”那壮汉抽出板斧,上前便砸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父亲是我亲眼看着下葬的,岂会有假,你们这般挖坟掘墓天理不容,是要被杀头的,快停下,快停下……”
见他们砸墓,纵然刀刃加身,吕文志也不能不顾了,拼命挣扎。
“聒噪。”那高个子反手一掌,拍在他穴道上,吕文志顿时一僵,再也动弹不得。
片刻,那壮汉将石墓砸开,往里看了一眼,转身道:“果然有口棺材,要不要劈开?”
“防止有机关,你先退下。王坤,你去看看。”
“是。”另一名黑衣人行上前去,从身上解下两把飞索鸡爪镰,手一扬鸡爪镰飞入墓中。
“起!”
随着他一声大喝,一口棺材腾空而起,从墓穴中被拉了上来,砸在地面。
虽然已历十年,但棺材仍然油漆黑亮,头顶福字,脚踩莲花,宛如埋下不久,而且如此大的力量,棺板棺盖未有任何松动,可见用料做工皆为上等。
看着棺材,众人面色凝重,纷纷抽出兵刃,向两侧散开。
吕文志愤恨之极,身体颤抖,泪水盈眶,大张着嘴发出呜呜声,而那王坤又将鸡爪镰扣在了棺盖上。
“开!”他双臂一抖,‘咔嚓咔嚓’,棺材登时四分五裂,飞散开去。
一众人严阵以待,齐齐望去,只见棺材里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影。
见此,吕文志也极为震惊,站在那里摇摇晃晃,有些恍惚。
远处趴在草丛中的楚江南虽然看不到,但由众人神色也能猜出,棺中必定无人。既如此,那吕文志父亲到底去了哪里?看来未必就真的过世了,也许是为了躲避仇家,才故意诈死。
一声冷笑,那高个子沉喝道:“棺材是空的,凉山你再这么躲着还有意思么,吕文志是你的儿子,难道你非要看着他死在这里……”
微微一顿,四下望了望:“好吧凉山,我也不跟你捉迷藏,三息之内若还不现身,我便杀了吕文志,再回到云贤庄杀光所有人,你选择吧。”
“一、……二”
一声叹息,林子深处缓缓走出一人。月光下,只见他身影佝偻,头发灰白,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你终于肯出来了,真是大驾难请啊。”高个子望着他连连冷笑。一众黑衣人各挺兵刃,围拢了过去。
那老者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