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从纸袋里取出来时,影山茂夫莫名将其靠近鼻尖嗅闻它的气味。
冬天洗净的衣物时不时会带有一种潮湿的味道,而他手里的毛衣仿佛经历过明媚通风的晴天,味道温热、暖烘烘……仿佛心脏正害羞地膨胀起来的感觉。
他感到奇妙的安心。在温暖中联想到,如果某个人会和小良在一起,可以每天都闻到这种……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也许是幸福的味道吧?
她仿佛有令人感受到幸福的奇妙能力。
收好毛衣,影山茂夫给菊地绮良发了一条道谢短信。
不一会,菊地绮良的回复到了:“阿茂。”
又是这种奇怪的反应,影山茂夫却对此不出奇。
他不知道奇怪里融合了她所有的柔情。
影山茂夫想了想,又发送:“小良会三角函数吗?”
菊地绮良的柔情中断,盯着屏幕咔咔咔地快速打字。
小良:“阿茂是笨蛋。”
“是的……”影山茂夫回复后羞愧地低下了头,他经常上课倒霉被抽中回答问题但是什么都答不出来。
发送的瞬间,小良的短信又到了。
“我会哦。”
菊地绮良因出勤率被退学的高中可是偏差值高达71的县内强校。
她等了小半会,一道数学题投递在信箱。
瞥一眼题目的菊地绮良非常忧心忡忡:这都不会,老公真的是笨蛋呢。
爱不爱什么都得往后稍一稍。
提高老公的知识文化水平与成绩,迫在眉睫!
她径自打电话过去,问:“是哪里不会呀?把思路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影山茂夫支支吾吾地讲了一通。
“阿茂对公式很不熟悉。”她笃定地说。
心虚的笨蛋学生反应道:“呃。”
菊地绮良肩窝与脸侧夹起手机,随手抽出一张广告宣传纸,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给信号另一端的人讲解解题思路:“已知公式是……可得出……将左边的……移动到右边,运用二倍角公式……和差公式,三角形内角合……结合,整理,现在得到……展开,运用和差公式,抵消,得到……已知不能等于……根据题目条件排除,所以最终得到答案……”
“啊?”影山茂夫愣神。
这不是一个乖学生该有的反应,菊地绮良忖量老公变成小少年以后也多了小少年才有的缺点——不认真听人说话。
她只得说:“我写下来马上拍照发给你啦!”
太糟心了,穿越到十几年前原来是为了拯救老公的学习成绩。
等菊地绮良把解题过程拍照发送过去,再次拨打了电话,一行一行的解释为什么这样做,运用了什么公式,如何应对类似题型。
她试图用比较有趣的方式引起上课容易走神的中学生的兴趣:“中学数学就是本格推理,公式就是嫌疑人所说的不在场证明,铭记、联系它们,就能发现事件的真相呢。”
……
最后又在网上找了两道类型差不多的题目发给影山茂夫检验是否学成。
他都做出来了!
菊地绮良原地起跳开心地恭贺他,但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传来。
调味市某隔音一般的住宅房屋二楼中,影山律不知不觉地停下了做功课的动作,陷入沉思:哥哥打了接近三个小时的电话……
他起身去到影山茂夫卧室外犹豫是否进入,忽然发觉门没有关严。
透过缝隙,他发现哥哥的脸色发青,坐在书桌前勉强支撑着自己,好像用脑过度快晕厥了。
身旁的翻盖手机传来他正在通话对象的扩音。
女孩子的声音:“做出来了真的太好啦。”
明显头晕脑花的哥哥没有回答。
“阿茂?”对方问。
哥哥挣扎着用仅剩的力气道谢:“谢谢你,小良。”
门外惊恐万分的影山律:不妙,出大事了。
哥哥的通话对象又说:“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哦。”
影山律放在房门把上的手松开,他想:事情好像也没那么坏。
“好。”影山茂夫说,他回头看见亲爱的弟弟站在门外关心自己,与通话对象告别,然后挂掉电话放心地晕厥了。
数学真的太可怕了,这是昏睡瞬间影山茂夫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影山律施展超能力漂浮起他的身体,同时取出壁橱里的被褥铺在榻榻米上,再把空中的影山茂夫放进被窝里。
“哥哥,晚安。”他关灯道。
沉沉睡去的影山茂夫做了一晚上有关数学题的怪梦,更可怕的是三角函数还会说话,叽叽喳喳叫着他“阿茂”“老公”……
它们一股脑地冲向他,念叨他如果不记得公式解不出题就一直吵。
一旦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