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小蒲扇扇风,虽然不凉快,但也不难受。
她笑吟吟的对着肚子:“再踢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好像真的是心有灵犀似的,又踢了一下,将贺纸鸢逗得直笑。
整个皇子府人实在不算多,但看贺纸鸢一个皇子妃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也能知晓从前二皇子府有多么不受重视。
门房在外头打懒,脑袋在夏夜里一点一点的好像要睡过去了一样。
一声如猫叫似的呼喊从府门外传来:“阿阮。”
声音微弱,但也足够传进来,还是沛芸路过门房第一个听见,她先是一抖,还以为见了鬼,直到听清楚出来一看,见着两个女孩和一个小男孩站在府门口。
沛芸有些拿不准,问了句:“你们是....”
看着里头来了人,几个人顿时讨好的笑着道:“这位姐姐,我找...阿阮。”
这皇子府谁不知道,阿阮是皇子妃未出阁时候的名字,那名字不好,在浣衣坊里待着受尽了苦楚,沛芸便从不提这事。
她打量一下这两女一男:“你们找她有什么事?”
“我们是她家的阿姐和阿弟,亲生的。”
沛芸才算明白,就算看得出他们眼底的贪婪,可是也明白这毕竟是皇子妃家里人。
“进来吧。”
“哎。”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推搡着走进来院子里,她们个头都不高,与贺纸鸢站在一起比着是一点没有相似之处,可她们也确确实实是阿阮入宫之前的家眷。
贺纸鸢本躺在椅子上哼着小曲,听着有人走近看了一眼,问道:“这些是....”
她们身上穿的破烂,又瘦小,实在像是难民
沛芸一瞬间警惕起来,“他们说,是您的兄弟姐妹。”
贺纸鸢一囧,千算万算没能想到原主竟然还有兄弟姐妹,这时候不认识太过明显,只能问:“哦,太久没见倒是不记得了。”
那三人手里搓着衣角,看着贺纸鸢金丝绸缎的躺在摇椅上,一旁还有水果点心,住的也是高宅大院,心里是无尽的羡慕。
大姐咽了咽口水:“不记得也正常,小妹离家的时候才三四岁,怎么记得请?”
当年宫中宫女是一生不许出宫的,便有许多宫女和太监对食的情况,阿阮就是被送给了这样一家人,圆了他们一个传宗接代的梦。
所以阿阮从小长在宫里,后来先皇受了灾,国师说就是因为宫中对食者甚多,风气不好,于是先皇下令斩立决,换了一批新人进来,那对宫女太监就这么死在了宫里。
这一切贺纸鸢都不知晓,听见自己三四岁离家能猜个大概,也就顺势道:“你们找我何事?”
二姐虽然握着小弟的手,但是心思早就不在眼前,而是在贺纸鸢肚子上:“小妹,我早听说你嫁进了皇家,成了娘娘,我还不信,这一看还真是!你说你一个人享福,也不记得往家里寄一些好东西。”
小弟也嘟着嘴:“就是,你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哪有你一个人吃香喝辣的道理?这府里这么大,我们家人又不多,住进来不行吗?”
沛芸看着这三人开始不似一开始的拘谨,左看右看的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就连桌子上的水果也不放过,那双乌黑的手拿起来便吃,觉得荒唐!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家人?将女儿卖了不说,看着人家飞黄腾达又来巴结,态度还如此嚣张。
贺纸鸢哪里看不出来,冷眼看了他们一眼:“既然送了,便不是一家人,要想要回去,我和离便是,带着孩子回你们家,不是你们说一家人吗?”
那三人傻了眼,连忙笑道:“小妹你说的哪里的话?当时是因为家里困难没办法才送人,你看你这么有出息,不得感谢家里,要不是当时把你送出去,你哪能攀上这样的高枝?”
“我是无所谓的,只是我丈夫杀伐果决,在京城都是响当当的存在,他这人最不喜欢沾亲带故的无耻之徒,要是那你们执意再来找我,到时候丢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在京城里,杀一个难民,也无人会在意。”
贺纸鸢轻飘飘的语气令三个人手足无措,她们就是想来享享福,谁知道小妹是个硬茬,妹夫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