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常尽欢已经拉起自己的手,她虽已经生过一双儿女,但却丝毫不显年纪,看得出来是丈夫很疼爱的那种。
“你当真将我吓死了,也不提前与我说,到时候不能收场你可知道她们回头如何贬低你?”
贺纸鸢嫣然笑道:“不会。”她是贺纸鸢,便永远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一场赏花宴有起有伏,总归是安全的过去了。往后说起来,或许就没有了贺家小姐,而是二皇子妃如何,贺纸鸢躺在皇子府的榻上,尝着沛芸送过来的葡萄,觉得清爽可口,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沛芸眼睛亮晶晶的,她跟着贺纸鸢这段时间,见惯了不少新奇的事情,可是那手琴还是将她好惊喜,跪坐在一边问道:“皇子妃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奴婢天天跟着都没发现。”
贺纸鸢捏起一颗葡萄塞进小姑娘嘴里,随便找了个理由:“从前在宫里偷学的。”
沛芸虽然将葡萄嚼着吃了,可是心里不是滋味:“偷学?若是被发现,定要好生责罚吧?皇子妃也是受苦了。”
她也是下人,知晓下人规矩多,最是能共情。瞧着小姑娘瘪着嘴,贺纸鸢觉得好笑,点了点她的头道:“将我膳房里正煮的水晶虾饺拿来。”
她也就好这一口了,一旁还有一盏热气腾腾的银耳羹,一盘芋泥荷叶糕。
她身子重了就喜贪吃一些,每日里这些小点心必不可少。
“对了皇子妃,这眼瞧着到了七夕节,往日里京城里定是要举办灯会,您要去看看吗?”沛芸看着她问道,从前她与皇子妃关系并不好,很多话都不敢说,不如现在。
贺纸鸢看了看她,突然笑出声:“我看是你自己想去吧?”从前贺敏儿想要出门,便也要用同样的话术。
沛芸不好意思笑笑,摸了摸鼻尖,道:“只是这二皇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明明您这临盆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若是耽误了怎么好?”
贺纸鸢突然想起还远在邯郸的某人,手掌扶着肚子,里头又是一阵轻踢,她笑着轻声哄着:“也就会欺负我了。”
只是她知晓凌墨初能平安回来已经是好事,或许是求不了太多了,她没有过生育经验,但是看自己母亲生敏儿的时候她也觉得心惊动魄,但左右凌墨初与陌生人无疑,也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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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初站在庭院里,明明是夏日却觉寒冷,他身侧是四皇子。
明明是弟弟却显得比凌墨初要操心不少,他无奈的又问了一遍:“你当真要这么做?父皇派我们来是治水,不是来查这个的,你本就...何必淌这趟浑水。”
他实在不明白,二哥名声人尽皆知,本来就不宜多生事,他偏偏是个死脑筋。
“错便是错,我如何跟错误本身有什么关系?”凌墨初不明白的斜睨四皇子一眼,四皇子顿时叹了口气,他算是没办法和疯子交流。
他因是贵妃所生,也算养尊处优,没那么多闲工夫去和兄弟自相残杀,对待凌墨初不如其余人那么针锋相对。
“那你便做吧,我尽量帮你兜底。”凌宇下定了决心拍了拍凌墨初的胳膊。
他们原本只是来治水,但到了邯郸,凌墨初便发现了这里的地方官员贪墨严重,在赈灾款上都不放过,令民间民不聊生,这还是距离京城如此近距离的地方,凌墨初便要孤身一人去搜集证据。
凌宇必是不愿节外生枝,这贪墨虽然严重,但却不知他们此行主要目的,他也是还未立功的皇子,急需解决治水好回去复命。
只是凌墨初态度坚决,倒是令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任凭他而去。
不过他好歹是贵妃所出,母族强大,想护住一个凌墨初,应当还算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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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纸鸢还没说出个所以然,门外就响起了小厮的声音:“皇子妃,将军夫人求见。”
她下意识便想起了常尽欢,明明比自己大不少的妇人,但实际上却心性孩子气。
她站起身去迎,立刻就看到一位身着靓丽的女子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粉团子。
“你别起身迎了,身子大了就不方便了。”常尽欢立刻去扶她,无意间嗅到了什么,问道:“上次见你就想问了,你这身上是用了什么香粉,怎么这么香还丝毫不腻。”
她为人自来熟,没有见外的问了出来。
贺纸鸢想了想,她上一世就有自己制香的习惯,因为闻着别的味道实在不喜欢,无奈之下便自己动手,这一世也是习惯了所以依旧自己制香。
她会的味道不说几百种,几十种还是有的,都和如今盛行的女香不一样,有果香,花香,还有一些清爽的味道,就是男子用了都不觉得甜腻。
此事说与常尽欢听完,她一拍手掌:“那感情好,你还会这么多东西呢。”
一盘一直躲着的粉面团子瞪着一双眼睛看贺纸鸢,小脸上浮现出一层粉晕,看上去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