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下说了半天话,虽然青峰大辉撑伞时大部分还是有撑到我,但因为我的伞伞面并不大,加上他个子高,再加上情绪激动手不稳,实际上等我们回到屋内身上都淋得很狼狈。
青峰大辉嘀咕了一句真麻烦拿走我的伞和室外鞋,说道:“东西我给你放回玄关,你赶紧去更衣室换一身衣服吧。”
我谢过他的好意,去更衣室换了运动装,将头发擦干,这才回教室。
由于突降暴雨的原因,出门去食堂或者小卖部的好几个人都猝不及防被淋湿换了衣服,所以也不显得我突兀。
但因为说服了青峰大辉心情很好,我还是忍不住嘚瑟地在路过赤司征十郎座位的时候主动和他说话。
惯例还是我这几天的哲学调调。
“大雨来得突兀,但祸兮福依,只要有心,总能洗涤人内心的彷徨,收获喜悦。”
“啊?”赤司征十郎连面孔带头发丝都写着茫然。
我深藏功与名地离开。
可能是因为我哲学家的气息太高洁了,这几天姐妹团都不爱我说话,只有黄濑凉太始终如一地当着我的忠实听众,还特别能get到我想描述的点。
虽然我觉得我完美的隐喻其他人也完全可以听懂(比如在我们印象中脑袋不太灵光的青峰大辉),但既然他们不欣赏那就算了,哼。
智慧的人总是寂寞的。
经过我哲学气息的熏陶,青峰大辉接下来又恢复了寻常,之前一军内莫名紧张的气氛缓解,桃井五月也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黄濑凉太有时候意外地敏锐,但有时候感官却非常迟钝,一心超越青峰大辉的他只想着对方变强了他更跃跃欲试,完全没察觉出这期间的气氛变化。
比起青峰大辉这个已经不是问题的问题分子,反倒是我最近浓烈的哲学表达欲望,让我被很多人拉了黑名单。
我爸妈最近连看都不想看到我,吃饭速度飙升,吃完就跑去了房间,甚至都不在客厅看电视了。就连做饭的时候都把厨房上锁,就为了不让我凑上去说话。
姐妹团更过分,见到我完全绕着走,一度让班级的人以为我被孤立了。然后他们在小心翼翼和我交谈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然后开始和他们一样绕着我走。
很快,就连黄濑凉太的捧哏也没办法让大哲学家安慰自己了。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在极度的压抑下,我的中二哲学期提前结束。
就……结束地非常突然。总的来说也就维持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某天早上我醒来,回想起前几天的自己,就特别想躺下——盖被——装死。
然而不行,因为今天要上课。
虽然知道老爸老妈起床的时间比我晚,但我还是火烧屁股一样飞快洗漱完吃完锅里的定时粥就蹿出了门,饶是有心理准备,在见到等待的黄濑凉太那瞬间我还是感觉到了窒息。
“早上好,小希!”黄濑凉太一如往常地和我打招呼。
我只能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也平静地打招呼:“早上好。”
黄濑凉太和前几天一样习以为常地给我递梗:“昨晚的月亮很明亮呢!”
换成今天之前,我就会顺势说到阴晴圆缺聊聊古诗词谈谈故乡愁绪再说说悲欢离合了。
现在的我回想起昨天半夜困得要死居然就因为月亮很明亮爬起来emo了半晚就觉得很窒息。我皮笑肉不笑道:“……是吗?”
黄濑凉太疑惑地看向我,对上我的面无表情心如死灰,不确定道:“小希你正常了?”
我微笑看他:“你是想说我之前不正常吗?”
黄濑凉太求生欲强烈道:“没有,完全没有!”
“可你刚刚好像很期待什么的样子?”
“呃,那是因为小希侃侃而谈的样子太可爱所以我才会期待的!完全没觉得小希你之前是不正常!”
我回忆了一下之前不忍直视的表现,发现这家伙确实对我的胡说八道……咳哲学理论非常喜欢的样子。毕竟也是唯一一个这期间能忍受我聒噪的人,我决定宽容地原谅他。
“就当是好了,不许再说之前的事情。”
黄濑凉太乖乖点头,但紧抿的嘴唇却控制不住地流露出笑意。
只要不当着我面笑,我就先忍了!左右这两天肯定会被人笑的。但至少我之前也荼毒了他们的耳朵!
默默安慰自己,我总算觉得好受了些。
不过我想要安静地苟过过渡期的愿望还是很快就破灭了,这在同一个教室里,想要不交流是不可能的。
在某节课下课铃响桦木彩按照老师要求飞快地将我面前的卷子拿走往前传递却没有被我拉住“传教”的时候,她犹豫地重又回过了头,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多谢你的关心。”
桦木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