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文雪风波之后,钰岫看了一下午的话本子。在瑟箜看来,就是娘娘和紫檀时不时傻笑又时不时痛心疾首。瑟箜超级不理解,她大字不识一个,当然不懂书中那扣人心弦的情节了。
天彻底黑了下来,不知是哪宫里贵人去乐坊里请了戏子来,那咿咿呀呀的声音顺着风直传到钰岫耳朵里。
钰岫放下书本,皱了皱眉头:“哪个宫里在唱戏?”
瑟箜闻言放下正在执壶浇花的手,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奴婢未曾听见什么声音呀?”
钰岫叹了口气,他和紫檀内力深厚,况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这声音对这些宫使来说是听不见,但她们不可能错过。在她们听来,这都等于在自家宫门口唱了。
钰岫直起腰,舒展筋骨,抖擞精神,眼睛离开了书本。
瑟箜恰好端着晚膳进来,看钰岫不再看书,便问道:“娘娘可是饿了?晚膳已至,娘娘用些吧。”
钰岫点了点头,命瑟箜把几案搬到床上,她和紫檀一人坐一边。
瑟箜也看出来了,紫檀是娘娘的人,心有不甘,明明都是奴婢,却差别这么大,可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有娘娘罩着。
她揭开食盒,把饭菜一一端到几案上。这次比上次清淡了点,这次是一盘饺子、油盐炒枸杞芽儿、一碗炖的嫩嫩的鸡蛋、一碗虾丸鸡皮汤,并一大碗热腾腾的细长香稻米饭。
瑟箜放在案上,走去拿了小菜并碗箸过来,拨了一碗饭。紫檀只将汤泡了一碗饭吃,拣了两个饺子,就不吃了。钰岫闻着,倒觉比往常之味有胜些似的,遂吃了一个饺子,也拨了一碗饭,泡汤一吃,十分符合她的胃口。
用过晚膳,钰岫用清茶漱过口,又嚼了薄荷味儿的口檀,整了整仪容。她还记得宇文雪临走前说的让她再去为他磨墨。干什么不好,非要她给他做劳力。钰岫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钰岫给紫檀说清楚了,又嘱咐了瑟箜,才出宫前往鎏方殿。走到一处枫叶林时,遇到一个小内监。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孩见到她,连忙躬身行礼。钰岫笑着抬了抬手。
那个小孩儿小心翼翼的瞄了她几眼,又连忙低下头,问道:“娘娘可是鹤妃?”钰岫颔首。小内监又行一礼:“皇上正着奴才来请娘娘呢。”
钰岫跟着他往前急匆匆的走着,问道:“李公公怎么不见?”小内监回头歉意的一笑:“皇上那边脱不开身,李公公在那里伺候着,着奴才赶快来请娘娘。”钰岫疑惑:“什么事陛下脱不开身,还赶忙来请本宫?”
小内监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阮贵人正在殿内缠着陛下,陛下不好请她回去,才着人来请娘娘。”
“阮贵人?”钰岫没记得有什么阮贵人。
“就是当年先帝身边宠信的阮贵妃的庶妹。”
钰岫“哦”了一声。那看来是宇文雪拉不下脸来请她回去,才找人来请她的。呵,钰岫很想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也是。她当不了这个和事佬。
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鎏方殿。小内监给她推开了大门,又进寝宫给她回报了一声。小内监出来,给她行了个礼。钰岫便抬脚进入屋中。
入眼是一个身穿红色轻纱的女子,挽着宇文雪的胳膊,轻轻把头靠在宇文雪的肩上,一脸依恋地看着宇文雪的容颜。而宇文雪正心神不宁的握着笔,迟迟没有在奏折上落笔。
见钰岫进来,宇文雪微微抬了抬眼,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阮贵人却是回头看了一眼钰岫:“这是鹤妃娘娘吧,臣妾阮氏在这里有礼了。”但她也没起来行礼,依旧把头靠在宇文雪肩上。
“阮贵人的礼在哪里呢?哦,阮贵人怕是在宫里时间尚短,还不明礼教呢。既然这样本宫就不追究了,但礼教是宫里奴才都明白的言行,若阮贵人不明礼教,岂不有失身份。不如本宫让尚宫局派几个礼教嬷嬷教导阮贵人几天再出来吧。”
一篇话说的阮贵人脸色红一阵青一阵,银牙都暗暗咬紧了。这不就是说她没教养,连奴才都不如吗?
软贵人强颜欢笑,接话道:“多谢娘娘指教,臣妾会好好修习的,礼教嬷嬷就不劳娘娘费心了。”说完心中暗道,别以为你今天得逞一时,等将来我封嫔高升,我会让你满意的。一抹奇异的笑容呈现在脸上。
钰岫也没多理她,径自冲宇文雪行礼道:“白日陛下说好了让臣妾来磨墨,但阮贵人占了臣妾的位置,不如让阮贵人替臣妾给陛下磨墨吧。”
宇文雪闻言,笔搁了下来:“墨不用爱妃磨了,今日爱妃莫不是忘了,朕不只说让爱妃替朕磨墨,还要伺候朕。”
一旁的阮缤猛抬头看向宇文雪:“昨日鹤妃娘娘不是已经侍过寝了吗,今日臣妾看娘娘似乎心情不大好,臣妾觉得陛下应让娘娘好好休息才是。”
“鹤妃自然心情不大好,等这里不再多一个人了心情就好了。李静,送阮贵人回宫。”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阮缤不敢相信,不知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