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很快就行至月瑶境内,马车是难行了,辰安找了法子暂时压住她体内的蛊毒,几日下来沈君安的身体也好转了许多,她从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在与萧怀瑾一番商量后,一行人都各自骑行浩浩荡荡的进了沙漠。
快要到开春,入目茫茫一片的黄沙上还有小堆小堆的积雪没有消融,但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除了阴寒就是干燥,呼啸而过的阵阵的寒风吹的人脸生疼,索性是个个都裹着面纱能抵御一些寒冷。
他们硬是在沙漠中穿行了三天,才到了隐没在黄沙中的月瑶王城,站在沙丘上遥遥相望,那高低错落的建筑很是宏伟,光看建筑都觉得是异域风情!高高的城墙好似将漫天的黄沙阻隔在外围,城内的华贵宏伟与城外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怀瑾的脸仿佛就是入城的通行证,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见到他无不欢呼,恭敬的打开城门放行,沈君安就坐在骆驼的背上一步步进入皇城,那金碧辉煌的建筑早有目睹,只是城墙边上有一沙雕好似是一美人侧卧,那美人雕像就入神的盯着眼下的蓄水池,只是那水池好似快要枯竭一样,池中得水早已去了大半。
他们一行人沿街而过,城内的居民个个探出头来翘首望着他们,沈君安也发现他们还是很爱惜水,家家户户门前都有集水陶罐,加之各个居民嘴唇都明显的干裂,好像是都渴求着痛饮清泉。
民众瞧着萧怀瑾的眼神中全是期盼与敬仰,沈君安明白萧怀瑾这些年一定是付出了许多。
萧怀瑾将他们带进了王宫分配了住处,个个都是风尘仆仆都迫不及待的分开修整一番。
入夜沈君安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望着月光,大漠的月亮好似格外的圆,衣食住行都跟云朝大不相同,就比如她现在所在的庭院,不似云朝红墙青瓦,这里都是拱形建筑,房梁上描绘着鲜艳的色彩,院子里也没有石桌凉亭,只有简约大气的镂空长廊,出了寝殿就可以坐在长廊上望着天上的月亮!
沈君安仰头望着天上的月,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萧怀瑾瞧着她背影,拿着雪白的狐裘走到她身后为她披上。
他问:“想家了?”
她摇摇头,突然垂下的眼眸掩饰住了她所有的心绪。
他从容的坐在她的身侧,目光有意无意的望向她:“那是在想谁呢?”
这句话好像是带着醋意,但是沈君安并没有察觉,只是悠着双腿淡淡问道:“萧怀瑾,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萧怀瑾抿起嘴浅浅一笑,心中的苦涩像是被抚平:“嗯!你想听吗?”
沈君安温婉一笑,仰头望着天上的月:“嗯!”
萧怀瑾弓着一条腿当着手,语气很是淡然:“那年我才五岁,母亲没了,在没有人能护着我,我在云朝皇宫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自然没有人待见,饥一顿饱一顿都是正常,我就这样在云朝苟活到了十岁,哪一年玲珑浅进云朝找到我,悄悄的将我带回了已经破碎不堪的月瑶,那时王太公已经是油尽灯枯之际,王城的贵族跑的跑,死的死,早就没有了可用之人,而我接手了那时的月瑶......”
说到这儿萧怀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沙漠征战云朝士兵是不占优势的,云朝退了兵,是因为他们也在沙漠中耗损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在僵持下去他们也会在黄沙中被困死,对云朝而言有害无利自然就退兵了,云朝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拿下月瑶,只是沈年毁了水脉,起初水源充足,所有人都没在意水源问题,而我趁着那个空子鼓舞了士气,重建了现在的月瑶王城,后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水源渐渐枯竭,月瑶出现内乱,开始逐步的割裂,索性是多年积攒的实力,才让现在的王城没有被吞并。”
沈君安瞧着他,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她问:“你离开了云朝,没有人发现吗?”
萧怀瑾笑得释然:“我是云朝名义上的皇子,而我这个生来就眼瞎的皇子,只怕是萧泽自己都想不起,加之萧泽那时候连萧星穆都舍得送人,更别说我了,萧泽日日沉浸在文淑皇后已逝的悲痛中,恰巧也给我机会,我没有属于自己的宫奴,更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所以随便找个人顶替我都没人发现端倪。”
只一瞬,沈君安理解了萧怀瑾那个爱杀戮的毛病,他艰难的存活下来,自然会将无用之人都视为蝼蚁,别人的生命中都有他人的治愈,唯独他还要躲在暗处自己舔舐伤口以求自愈。
沈君安瞧得出萧怀瑾的难受,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只是想到自己平日子挂在腰间的果干,她顺手的掏出一颗放在掌心递到他眼前,示意他吃。
萧怀瑾笑得好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明亮:“那些果干你宝贝的不得了,怎会舍得分我?”
沈君安嫌他啰嗦,只是抓起手里的果干塞进他的嘴里:“叫你吃就吃,问那么多干嘛?”
萧怀瑾笑得好看,故意逗她:“挺好吃的,还有吗?”
沈君安也不是个吝啬的人,只是这果干是她留着喝药时压苦用得,她宝贝的不得了,但还是扣了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