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不能天天这样在家里带着无所事事,你看看要么去女子中学教个英语,回头我和你二哥说一声……”一如既往的,早上又在安母的絮叨中开始了,现在已经是佩慈被杀的第三天了,这两天,安平每天都在和裴仲书联系着,关注着案件的发展。
“母亲,我为什么不能去医院?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医学,就是为了去中学教英语的吗?”
一说到这个,安母更加的生气,“你说说你,谁家女孩子学这个的?天天看男人的身体,到时候谁家会娶你做儿媳?”当初安平擅自改了自己的专业让安母生了很久的气。“女孩子,你学个外语,或者经济,或者设计,什么不行?非要学医,我现在都不敢在外面说你在国外学的什么,就怕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出来。”
“不要生气了,”饭桌旁的安父此时出言劝解,“你看现在留学回来的医生多受欢迎?工作体面,收入高,还不会牵涉进任何党派之争,这不是挺好的吗?”说着,安父还偷偷的冲着安平眨了眨眼,在这个家里,除去二哥,最为开明的就是安父了,他毕竟在国外做了外交官许多年,言谈观念都受到了欧美的很多影响,尤其是在法国做外交官的很多年里,那里的气氛更加的开放,女人们也更加的放肆很多,因此安父一直不觉得女儿学医学有什么大错,只不过是妻子处于女儿姻缘的考虑,他又觉得妻子也没什么错,毕竟女孩子,将来还是要出嫁的,如果因为这个嫁不出去,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是,医生作为一个职业来说是很不错,但是错就错在她是一个女孩子,”安母的怒火此刻转向了安父,但是已经弱了很多,“我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人,但是现今国内的大环境就是如此,我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担心她将来的姻缘吗?”她有些恼怒自己的苦心不能被孩子们理解,二儿子天天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好人家的女孩儿们都离他远远的,女儿又是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安母感到自从自己回国后,就感到了处处不顺心。
“谁说我非要嫁人的?伊丽莎白小姐不就是一直未婚吗?她不是也一直活的好好的?”伊丽莎白小姐是安平在英国认识的一位老小姐,至今已经五十多岁了,一生未婚,安家父母和伊丽莎白小姐关系不错,安平去英国读书的时候和她就来往甚多,“天天去各地旅游,和老朋友们聚会聊天,那日子多悠闲啊。”安平说着,还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她?她那是因为未婚夫死了,没有再找到合适的人才未婚的,”说着,安母的语气稍微软和了下来,“你也说了,那是英国,在国内,你看看有多少女人大龄未婚的?女人啊,这一辈子还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那才算是圆满,否则,怎么能称得上是女人呢?”
“就像是‘凡是有钱的单身汉,都需要一位太太?’一样?”安平说这话的时候,不无讽刺。
“是的,就像是‘凡是有钱的单身汉,都需要一位太太‘’,凡是适龄的女人,都需要嫁人,在国内,这已经是一条已经流传了几千年的真理。”安母看着安平,有些严厉,她可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将来成为别人眼里的异类,被人指指点点。
安平正要再次反驳,这时候忽然佣人进来说,“安平小姐,裴先生找您的电话。“这让安平暂时熄了火,走出了饭厅去接电话。
安平一走,也立刻让餐厅里本来有些稍显凝滞的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也让安父稍稍的舒了口气。
安平的大嫂,刘淑媛此时看着婆婆还在兀自生气的脸,缓慢带笑的调节着气氛,“母亲,您就不必担心了,以妹妹的人才样貌,不难找到一个称心的夫婿。“
听到了大儿媳的话,安母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唉,我怕的就是她的想法,这些年,不应该放任她独自在国外的,“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如果不是血缘太近,仲书真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着和丈夫常年在国外,安母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尤其是这些年很是有一些欧洲国家发现了近亲结婚的危害,欧洲许多国家的王室人丁凋敝就是这种近亲结婚的后果,因此安母对于国内的很多表兄妹之间的婚姻现在很是不大认同。
刘淑媛听到安母的话后,眼神微闪,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她看了身侧默默无语的丈夫一眼,并未把话说出口。
安家大儿子安定国小时候是在更加传统的祖父母身边长大的,及至长大,适逢父母出国工作,因着要照顾祖父母,因此并未和弟妹一样从小就接收西方教育,反而是从小受着四书五经的熏陶长大,长大后,更是在祖父母的做主下,娶了同样大家闺秀的刘淑媛,刘淑媛是从小就在旧式氛围中长大的,自家的哥哥还是娶了她嫡亲的表姐,因此对于安母的话,她并不是太认同,但是此刻看看同样没有说什么的丈夫,又想到婆母早上刚因为小姑子的婚事发了好大的脾气,此刻也就闭口不言,其实以她看来,裴仲书真是个再再不错的选择了,家世好,性格彬彬有礼,能力又出众,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北平警察总署的副署长了,虽说他坐上这个位子大多是因为家世,但是假如空有家世而无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