媲美城中娇女的身体,就不会让人凌虐那具身体。
只思及此,明月枝眼中的墨色便越发浓重,她刚刚应该早些做决断的。
“我要杀了他。”明月枝咬紧了牙。
她体内的灵力在不断波动,连带着周遭并不浓郁的灵气也在振动翻涌。
东方既白扫了一眼周遭人群,安抚似的轻轻在她手背上点了点,轻声道:“先回去再说,我已在他身上种下了烛龙火。”
握上明月枝手腕的那一刻,东方既白微微蹙眉,随即不动声色地输了一道灵力,宽大温热的手掌将明月枝的手牢牢包裹。
温热的掌心与腕部肌肤相贴,明月枝才惊觉自己的手心因为气极生出一片冰凉。
但东方既白的动作过于亲密了,她尝试将手腕从他的掌间抽出。
“人已经被我送回酒楼了,暂且没事。”东方既白侧身俯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明月枝身形微顿一瞬,手腕处不再有动作。
东方既白将明月枝带回了酒楼,新开了一间房,又让小二上了一壶上好的松花茶。
白色雾气洇湿明月枝的眉眼,小泥炉中的火光映红她苍白的脸颊。
几盏热茶后,明月枝的情绪明显恢复了,眉眼舒展开来,又是两汪清泠泠的明净湖水。
东方既白没有去问她为何会那般失态。
只是思及明月枝先前所说的话,斟酌着开口询问:“不打算将这件事交由官府处置吗?”
他绕至明月枝身后,指尖在明月枝肩胛骨处的伤口上按了按。
明月枝置若罔闻,连疼痛也不顾及了,只抬起头直直看进东方既白的眼里:“不能报官。”
半晌又闭上了眼,眼睫微颤,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报了官,她会活不下去的。”
“这里是尘界,不是修仙界。”明月枝抿住了唇。
即便是修仙界,也不是…明月枝眸中黯淡了几许。
修仙界穷途末路之时还有修行修为可以依靠,这是让人闭嘴的最佳手段,然而人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以依靠什么呢?
人们心中的成见并非一日之功,在他们眼中,失去清白的女子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让官府参与调查,刘姑娘的事情势必会被外人知晓。
对这样一个平素里世界只有一方村寨大小的姑娘来说,流言蜚语有时候比白刀子还可怕。
刘姑娘是受害者,不应该被置于风口浪尖。
她被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死,倘若再加诸旁人的口诛笔伐,到时她只会被逼上绝路。
东方既白将灵药撒在她的伤口上,看着灵药将沾染上的祟气一点点清除,露出粉白色的肌理与筋骨。
最后又是一阵鲜血渗出,伤口被晕成惨淡一片。
东方既白的眉头轻微蹙起,手上动作下意识更轻了些。
等到伤口中污脏的祟气消失殆尽,他才松开一直紧抿着的嘴角。
抬眼去看明月枝。
日光下女子的眉目秾丽逼人,却是清骨天成。
一双黑亮明澈的秋水眸,两瓣微凉柔软的唇。
乌发在熹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出斓彩。
就像这个人一样,明明面上一贯冷淡,连她的同门都认为这个人淡薄非常,他却逐渐窥探到了这冰山下的一二点赤忱火焰。
这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但很好。
东方既白微弯了嘴角,等沉下心来,又蓦然发觉自己居然在为这种收获窃喜。
这很不好,他的注意力被分走了。
于是他将已经翘起的嘴角捋平。
可还是忍不住思忖着将她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里是尘界,不是修仙界。”
指尖轻轻点在明月枝绷紧的肩颈,他提醒道:“所以不要冲动。”
尘界有尘界的律法,修仙界虽然游走在远离尘界的边缘地带,但既然他们现在在尘界中历练,必然也要遵守尘界里的律法。
他们可以处理这个人,但却不能处决这个人。
这个分寸一旦过度,便会沾上一些不该有的因果。
明月枝多么执着于修行,在这些相处的日子里,他再清楚不过。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明月枝执剑踏入那片隐匿空间时便掩去行踪。
给明月枝与鬼饕餮单打独斗自由发挥的空间。
才会在街上制止她要解决那无赖的想法。
除祟是修士的义务。
但是那个无赖所犯的事,是人与人之间的因果。
理应由红尘俗世里的规则法度来管辖,该怎么定罪怎么量刑都不是她应该插手的。
她现在的修行根基还浅,与俗世因果纠葛太深对她没有好处。
坦白说,东方既白并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