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叶师傅在纸上给他画了一幅图。
图上,呈现出这样的画面,一颗看似很老的古树,树枝弯弯曲曲呈虫状,枝杈茂密杂乱,入眼,总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犹如一具具被吸食血液的枯人,爬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挣扎。
林长风有点喘不过气,那种突然而来的窒息无法言说。
这种树,一般地界绝不会有。
“这是……”林长风不知何意。
叶师傅:“体内树灵的大致模样。”
“树灵?”彻底颠覆林长风的认知,他只听说过动物会附人体,死后的鬼魂会附人体,头一回听说,人的体内筋脉中,会有树灵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坐上返程出租车,他瘫靠在座椅上,绞尽脑汁的想了一路,看样子,还得回趟四川。
土房中,叶师傅翻看着一本旧册,那是他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上面记载了很多文字,是一次关于各山高功道长进山灭蟒山邪魔巫术的事迹。
而那颗虫树,便是当年师父的师父在蟒山发现,回来记载下来。
这几日,瓦冈镇传的沸沸扬扬。
大家都说,老林里的狐狸出来了,着了大祭司的巫术修成了妖,又加上最近几天接连有两人莫名死亡,此事更加扑朔迷离,天一黑,大家伙没人敢去外头逛,大都早早回家关门。
苏言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家里头东西总是莫名其妙坏掉,阿婆那天正走的好好的,不小心绊倒在地上,膝盖磕出淤青,导致走路一瘸一拐,不止如此,苏言几乎每天睡觉,都会做梦,梦到的全是上官律颐夫妇带着她寻找坟地!
梦,这种东西很奇怪。
飘荡在世间的死人可以给活人打梦,在冥府还未转世投胎,若过的不好也会给阳上人打梦。
他们会通过梦,来委婉告知阳上人,他们的需求和处境。
这是灵界的规矩。
人既已死亡,相隔两个时空,便永远不可能和以前一样来和亲人交流,他们采用的方式,通常是用画面来告诉阳上人,很多入梦的亡人,即便出现在梦里,一般也是脸色发黑暗淡,在某一个地方坐着或者站着,不说话。
这便是,他们和阳上人沟通的方式,只可惜很多人,猜不透当中意思。
原本看似逐渐好转的桐桐,莫名又开始哭闹不止,令苏言这两日,对自己充满怀疑。
桐桐关煞未过,除了休息养足睡眠,她每天只有半天时间。
苏言暗自让蟐狐去了余春那,先查探出人偶的所藏方位,家中没有,是在余春菜馆负一层的小房间里找到。
介于两人如今还是灵体,无法拿回人间的东西,只能靠他自己。
苏言实在分身乏术,一边是桐桐,一边是上官律颐传来的梦感,还得奔赴蟒山,她没有精力再着手吴阿桂的事。
为堵住他那张嘴,帮他至此也算仁至义尽。
菜馆里的情况,蟐狐已经全部告知。
有个负责厨房打杂的年轻人,夜宿在店,年龄不大,二十四五岁,一周七天时间里,有一天不就班,苏言让吴阿桂盯好这一天。
她再次回过杏山。
找到埋葬上官律颐夫妇的地点,在坟前跪下上了柱香,问:“梦境我收到了,只是不太明白是为何意?是苏言埋葬的地点你们不满意对吗?”
此话刚落,杏山上倏地刮来阵凉风,满山茂密枝头沙沙的响。
日空上的阳光明媚灿烂,可待那一条条炽热的光线铺照下来时,埋葬上官家族白骨的葬坑,只有被上空成片树叶遮挡后呈现的阴凉。
苏言渐渐懂了。
前几天埋葬,遗忘的铲子仍旧在草丛中扔着,苏言认真且谨慎地重新选了个方位,把骨盒扒出来,重新埋葬在一个阳光可以照耀到的地方。
“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做好这件事,她走下杏山路上遇到相熟的婶婶,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是苏言啊,怎么来这儿了?”
“去帮人看了下坟地,婶婶这是去田里?”
妇人肩膀上扛着锄头:“荒草长了一层,我这不要过去锄地,孩子长大了,开始跟着你爷学本事了。”
“总得学一点,爷不在的时候可以分些忧,那我先回家,婶婶去忙吧,改天去家里坐坐。”
“好嘞,我改天一定去,走了啊。”
“嗯。”
溜达着走回家中,一到大门口,发现门口停放着辆黑色suv,以为是其他路人停放,没想到走进房门,看到堂屋里除了阿婆,居然多了个人。
“言儿回来了,等你很久了。”阿婆指着林长风眉开眼笑的说。
苏言算了算,她总共出去没一个钟头,能有多久?说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长风坐在那,转头看向她:“我只是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