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
“我得去把我爷找回来,桐桐的事过去了,我不能再等了。”
“你爷爷?你要去云南?”林长风反问,这儿离云南不近,况且,她孤身去云南一定会面临很多很多事,而且,他爷一辈子奔波在给人处理阴事的路上,已经好几十年,林长风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决定去找她爷爷。
他所知道的,是阿婆告诉他的,苏言都清楚,既然拜托他,便有必要对他说出实情,可苏言总觉得此时不能说,总有种不是时候的感觉,只说了句:“我不是去云南”便作罢了。
这样一来,林长风更费解。
不去云南去哪,她爷爷不就是去的云南。
旁边有行人路过,说话更不方便,苏言随口搪塞:“他是对阿婆说去云南,但他并不是直接去云南,这点阿婆不知情,他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精叉鬼有些话,明显是对她说,旁人听不到,她眼睛里能看到的东西,林长风他们也看不到,很多事,没办法告诉他们。
但苏言有种强烈的直觉,爷爷的死亡,精叉鬼和柳月容身上的烟魂必定知情,而且,定有直接性关系,精叉鬼已经死了,想要确切知道这件事,只有去找柳月容。
她不怕那些妖邪,只怕爷爷的尸骨孤独的留在某一处,受着风雨虫噬,她一定要带回来,包括他的魂。
带他回家。
“哦这样啊,那要不我开车……”
“小妹,小妹!”
林长风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苏文沿街跑来,他是想说,把阿婆交给二炮照顾一下,反正他们互相都认识,如果苏言不方便对阿婆说出实情,就让二炮编造一下,只要能圆过去就行。
至于她想去哪,他有车,可以送她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苏文一来,林长风没有继续往下说,和苏言快走几步迎上苏文,看他这样,肯定桐桐又哪个地方不对劲了。
“你快过去看看,婆婆不太好!”他急声说完,苏言就已往家跑。
她也以为是桐桐出现问题,没想到会是阿婆,阿狐阿蟐这般跑在街上,很容易引起围观,林长风抱起阿狐,它脖子上还卷着阿蟐,再用手臂藏住他的头部。
一路上,苏言问苏文阿婆怎么样,苏文说,他老爹一大早不知道为什么,逛去了阿婆家,看到她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就回家叫他赶紧去找苏言。
苏文知道她没什么朋友,整日和阿公一样跟阴魂打交道,只能没有方向地在街上乱找,多了不敢说,暂且这样吧。
其他的,她看到就会明白。
苏言一路快跑进了家门,到时,院子里围了很多人,胖婶也在,双眼哭的通红,头发散乱着,看样子,一大早过来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见苏言回来,院子里围的邻居,大多都是阿婆的老相识,纷纷让开道路,他们这一散开,苏言才看到人群背后,躺在地上的阿婆,她没回来,旁人做不得主把阿婆挪进屋,但二爷拿来张草席给她垫在了身子底下。
苏言阿公没有消息,只能等苏言回来,如果长时间没来,那时他再做主挪进屋。
苏言感觉,她脚上好像绑了两块千斤大石,一会儿,又像踩在云朵上软绵绵的,拖不动脚,又好像脚下万丈深渊下一秒就要踩空掉下去。
深渊里,咆哮着一只恶魔,把她全身血液元气抽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刻的自己,犹如被巨雷劈中身骨瓦解。
“阿婆!”
苏言一声哭喊,扑过去跪在地上,抓着阿婆两个肩膀用力摇晃着,想要把她叫醒,可阿婆躺在那嘴唇发紫,就连眼圈周围都呈现青紫,人已经僵了。
浑身上下麻软无力,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硬是拖起阿婆的上半身抱在怀里,低下头,贴抚她冰凉的脸庞。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
泪眼婆娑中,她隐约看到片绿色的光影,一闪一闪,光影中有爷爷、有阿婆,还有她小时候,跟着爷爷学术法的模样。
从小到大围着满院子跑的地上,拱起一堆堆土,上面出现裂痕,似乎有着什么怪异的东西正要破土而出。
围观的人大惊,纷纷后退,有的,甚至趔趄跑出家门,“妖怪!是妖啊她不是人!快跑!”
一时,院子里惊慌喊叫,就连二爷和苏文还有二婶也吓地连连后退几步,脸色蜡白。
只有林长风抱着阿狐阿蟐站在那,怔怔望着脸颊上,滑下道道绿色泪痕,且乌黑的头顶发丝间,缓缓长出两根树杈的她。
“我跟随阿公渡魂无数,阴间功德无量,为什么阿婆会这种结局,她为什么不能长寿终老,这不公平!”
——
“喝口水吧。”二炮端来一碗水,端到林长风面前,他已经在门口从下午坐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晚饭也不吃,就这么坐着。
林长风没接,叹了口气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