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久没找到。”戚掌柜手上提着一盏油灯,朝着不知何处回来的柳月容嘘寒问暖。
他睡着了,半夜睡着睡着想上茅房,一看旁边没人,围着院子家里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没找到她的身影,又看了眼大门锁着,顿时奇怪她能去哪?
柳月容冷眼待之,“你睡你的觉,找我干什么?”
戚掌柜一皱眉,“你看你,脾气越来越不好,当时咱俩成亲那会也不见你这样,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谁家老婆半夜找不着人还能闭眼睡下去,镇子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妖!”
“有就有,我怕她做什么!”
这火气在戚掌柜看来,有点莫名其妙,他迅速想了想昨天一天作为,没记着惹她生气,便厚着脸皮挨近点,眯眼笑,“知道你不怕,快回去睡。”
柳月容看着他那张脸,越看越觉得恶心。
“她她她……”
戚掌柜看向柳月容身后,突然哆嗦成一个,朝后退几步,想跑又想起还浑然不觉的柳月容,一把拉上她就逃。
怎料那柳月容根本不随他去,甩开他的手,别身看过去。
“快走……”戚掌柜又上来紧抓住她的手臂。
柳月容不耐烦地转手一挥,一阵鬼气迷入戚掌柜眼内,他顿时没有知觉昏迷过去,眼见身子就要倒下,一道妖光直冲眉心,令他清醒。
柳月容再次让他昏迷,刺眼的绿光反复入体让他清醒,这一来二去,柳月容只好忿忿作罢。
“你这戏台,总得有观众是不是?不然,多无趣。”苏言坐上身旁石头,一条腿曲起支在上面,面无表情看着她,身上玄色长衫好似寂夜泼出来的一块墨,滴在了她身上。
阿蟐立在肩头,嘴里冲着柳月容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她头上的两根枝干并分左右宛如下凡修行历苦尝酸的鹿仙。
柳月容:“你来也好,这破地方我早呆够了,咱们俩是时候好好聊聊。”
戚掌柜听的一头雾水,他有点怕,但没吭声。
苏言一笑:“我可没心思跟你聊,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可真会乘凉,抱着别人家男人热炕头,这心里头,就那么心安理得吗?也对,对你们来说,哪有心安理得这四个字。”
“别人家,你们在说什么?”
戚掌柜没记住别的,就记住柳月容抱别人家男人这几个字了,他生平最恨女人红杏出墙不检点,怪不得大半夜找不着人,原来是找男人去了。
“她抱别人家男人,你抱别人家老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苏言明白,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与戚掌柜无关,可谁让他偏偏是柳月容的男人,暂且,就一并恨了吧。
能看到他们俩站这难受,心里头,甭提多舒坦,阿蟐顺着她的胳膊爬下,来到她的手心里,苏言反手把玩。
对戚掌柜说完,眸子又转向柳月容,“我没功夫在这跟你瞎掰扯,阿婆的账还得算,她老人家慈悲,我可不慈悲,我一向有欠必还,对别人是,对你也是。”
戚掌柜忍不了了,一把推向柳月容,可他身子虚,阳气弱阴气太盛,导致看起来,跟大病初愈似的,“你个臭娘们找哪个男人去了!我说你怎么老一个人往外跑,还不让我跟着……”
“你给我闭嘴!”
这一推,让柳月容上了脾气,施法把戚掌柜打出三米远。
这一摔,跌的不轻,躺在地上除了忍痛,更多的是对身边多年的妻子无法置信,满脸惊容。
他记得,柳月容温婉贤淑,性子也温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有时候娇媚可人,有时候又暴躁冷酷。
这一下,可不是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去。
苏言看着地上的戚掌柜,歪头抿嘴一笑:“看吧,你的好夫人,是不是装的很像?没关系,被骗的不只是你,还有整个瓦冈镇的镇民,你或许应该去趟浅林,不过可惜,太迟了,那里已经塌陷,你真正的夫人带不回来了,眼前的这个,就是个冒牌的。”
“我真正的……月容……”
“玉芙,道行不低呀,这般费尽心机想干什么?那精叉鬼幻化成你的样子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是你,可后来才发觉,她是她你是你,她只是你的一个副手,你们主仆二人在瓦冈镇为非作歹,为的不会就是夺取人的精魂吧?”
“什么叫夺取?他们本来就为我们所用!”
“人鬼殊途啊,这么不择手段不怕天打雷劈吗?”
“不择手段的不是我,该天打雷劈的人更不是我,别拿着你那点浅薄的看法定义别人,有句话说的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旁人走过的路你又没走过,旁人的鞋你也没穿过,有什么资格,在这大言不惭。”
苏言:“我为什么要走你的路?你的路太卑鄙龌龊,我没你那么卑鄙,至于你的鞋有多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伤害了我阿婆,我就得向你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