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好狼狈啊!”
那只穿山甲倏然现身挡住去路。
林长风把周民生放在地上,跪地叩首三次,以玄门师礼敬上,对穿山甲说道:“我们素未谋面,我知道仙人没什么理由能够帮我,但他是我患难之交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他因为我把命丢在这,能不能请仙人帮我把他送回瓦冈镇,小辈在此先谢过。”
说完,再次叩首三次。
穿山甲嘴里吐出一口烟气,冷视道:“可以呀,但是……”
说着,眉眼瞟向林长风。
林长风站起来,平静的道:“我知道,你想要我的六识。”
穿山甲:“自来桥归桥,路归路,你们那档子破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傻的给自己惹一身骚,但是,既上了我的地盘有求于我,那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我想知道,我的六识给你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哼,六识嘛,当然是你所有的身处会意喽,你的耳朵不会再听见,你的鼻子不会再有嗅觉,你的眼睛也只有无尽黑暗,满目都是灰色的,没有色彩,你也不会再有任何思想,所有的一切,呵呵呵。”
“那前辈可说话算话?我要你发誓!”
“我要他没有用啊,放在我这林子里,可能还会惹来襄王那死老头的尸鬼抢夺当饭吃,我巴不得把他早点弄走,你放心,绝对,特快,救人一命算我功德一件,我若食言,咒我自己永生成不了仙。”
“好,我给你!”
“这桩买卖,成交。”老山妖打个响指。
水生木,蟒山的妖木根须遍地,纵使那阎湖的湖水灌满地下城,也阻挡不了妖木从海遍野,放眼整片阎湖湖面,包括所有蟒山地界的树木,宛若错乱交叉的原始森林。
一根根受邪蛊妖惑却又被玄门术法从中相克的枝木,不停地蠕动着。
月红如霓,雷电交织,照的林海之间一副血色,黑色狰狞的枯木更显狰狞本色。
可这一切在他目中,不过是被命运戏弄,随而怜悯施赠的年久画卷,本就属尘封之物,失去和拥有都是那么身不由己。
林长风在海面上不停地跑着,脚下是厚厚的冰,阿蟐阿狐护在左右引诱两旁的妖枝,留给他足够的空间,好让他奔去神树,争取用最短的时间且一路平坦。
“还有残存,你可以走了,看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且发发善心,送你一程。”
林长风倒在地上,他动了动头睁开眼睛,所望之处有他的羁绊。
是血浓于水的欺骗。
也是心之所愿的缱绻。
他似乎又看到苏老爷子稳如磐石的坐在那,再次重复那两个字:“天意。”
“麻烦帮我,放在朋友身上。”林长风咬破手指,在随身的符咒背面,歪歪扭扭写下四个字:替我尽孝。
把符纸撕破小口后,给老山妖,并弯下上半身双手奉上。
骤然,一道紫雷大降,似乎苍穹撕开裂缝。
苏老爷子手中“唰”的一声大响,苏言闻声一看,一把巨大的法扇凭空定立映入眸中,扇上的朱砂符印大放盛光,紧接着,紫雷仿佛受到召唤,整个蟒山上空电闪雷鸣,犹如百万天将下界,于此同时,不知哪来的一根香,插进法扇前面的坛碗。
法扇投影在海面,瞬间起坛。
狰狞的神树仰天嘶吼,登时从中裂开一道大口,滚落出一个浑身粘满尸妖汁液的人形,整个人已经被蛊毒全部食泡,看不清面容。
活祭!
“言儿!”苏老爷子一声大喊。
苏言立刻会意,以妖制妖行术,对襄王直击要害,又以玄门驱邪术法再次加之,使其和神树困在阵中,任其挣扎也无济于事。
“我竟然中了你的诡计!”襄王五官扭曲,极其痛苦的盯着眼前苏旭贤狠狠的说道。
苏老爷子:“阴尸借法,多谢。”
“我要杀了你!让你们统统为吾效力,你已经是尸妖,再压制只是暂时,我的王座永远不死不灭,吾的天下,但凡有一株,都会重复辉煌……”
这时,他的肆意狂妄戛然而止,意味深长的盯向后方,苏言顺着他的眼神往后一看,见是林长风。
“我只问一件事,这么多年的生活,就没有过丝毫的不忍吗?”
“哈哈哈哈哈,”襄王仰天长笑,继而接着说道:“真是莫大的笑话,要不是有玄门阵术在无法生存,我也不会做此决断,更不会有了你们两个帮外灭祖的废物!”
林长风眼中被血丝爬满,他抬手怒指:“你既借用人体孕育成我,就要想到人生来带有的情感会成为阻挡你重兴的负担!人生虽起起伏伏,可这是生命的常态,如山峦叠伏河流弯曲,也正因为如此,不同于你的巫蛊炼炉,你从人间烟火中炼出来的子民,注定走不上你的路!”
苏言注意到,襄王的眼神从林长风抬手那一刻,是既惊怖又错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