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出去不仅救不了他,还得把你自己搭上!”时鸣靠在墙壁上,剑柄斜斜地拦住想要出去的女人。
“让开!你不去我自己去!”花影脸上惯常挂着的妩媚完全消失了,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冷飕飕地看着时鸣。
“等主子回来。”时鸣不为所动,继续道,“你现在不出去,他依旧是钓我们的饵。可若是你现在出去了,他这个饵就没活下去的必要了。”
花影的脚步生生定住,忍不住用手捂住脸,隐忍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间溢出:“都是我害了他。”
自面馆事件之后,梁满衣就以梁岑远方侄女的身份在他家中住了下来。听说她懂得几分药理,梁岑就把她送去药铺老大夫那里帮忙,晚上再接她一起回家。
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那天,天色阴沉得像块灰幕布,梁岑放班后照常去老药铺接人。
可谁成想,惯常坐堂的老大夫这次却扶着门框一脸焦急的望着门外,一见他,颤颤巍巍地就想朝他走。
梁岑有些不安,急忙上前两步道:“林叔,怎么了?”
走近了才发现老大夫红着眼,听见梁岑问话。老大夫一边往外推他,一边哽咽道:“满衣那丫头还没回来,你快去找她!她中午去山上采药,当时我就说今儿天气不好,不让她去了。谁知这丫头拿起药篓子就走,说一会儿就回来了。可可可你看看,天都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岑啊,你就不该把满丫头送到我这来的!老头子我是个天煞孤星的命,糟践完了我这一家人也就算了!如今这么好的姑娘,若是又因为老头子遭了意外,这叫我如何闭上眼呀!”说到最后,老大夫跟着哭了出来。
梁岑一听,心下也是暗叫不好,但面上仍旧含笑道:“您净瞎说,您命好着呢,满衣也好着呢。您别吓自己,我现在就去找她!您放心,她肯定不会出事的!这个臭丫头向来不着调,准是在哪里贪玩忘了时间。等我把她找回来,就让她来您这里赔罪。您进屋先歇一会儿,再帮我们煮个姜汤,等您姜汤煮好了我们也就回来了。”
“好好好!我去煮姜汤,去煮姜汤!那你快去,快去找她!”说着,老大夫就颤巍巍地转过身子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回身去推梁岑,一边推一边嘱咐道,“那你快去!别等我姜汤煮好了,你们还没回来。天眼瞧着就黑了,估计又要下雨,山上的路肯定不好走,你小心着些。”
梁岑应了声就往外走,在转身的一刹那脸就沉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上山的路也越来越不好走。雨水打在树梢上再落到地下,敲出滴答答的声响。梁岑沿着山路走了很久,也喊了很久却丝毫听不到满衣的回应。尤其是经雨水一冲洗,所有的足迹都被掩盖了去,心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梁岑运起轻功几乎找遍了山林中的每一片,突然,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弱弱的回应声。梁岑猛地转身,在不远处的山丘上,趴着一个浑身是泥的小姑娘,脸上身上狼狈不堪,唯独眼里都是亮光。
梁岑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头一次没能控制自己的脾气怒道:“这个天还出来采药,你是不要命了吗!你要不想……”
话还没说完,满衣直接扑进他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腰道:“梁岑,我好怕。”
梁岑胸腔里的怒火噗嗤一下被这句话给浇灭了,他有些呆愣愣地垂头看了她半响,然后轻轻推开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自在:“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满衣从他怀里起来,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然后笑得十分开心的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回来路上看到凤仙透骨草,在摘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去。当时就昏了过去,可疼了,现在也疼。你摸摸,这里都肿了。”
梁岑摸了摸她后脑勺的位置,是肿了一块,叹口气道:“走吧,回去药敷一下。后面两天好好休息,不要再出来了。”
满衣却动都不动,指着自己的右脚道:“崴了,要梁岑背。”
梁岑装作很凶的瞪她一眼:“没大没小的,叫小叔。”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蹲了下来:“上来吧,小祖宗。”
满衣很是开心的扑了上去,双手拦住他的脖颈,嘴上一分不停的讲话。
“梁岑,你不冷吗?”
“梁岑,你是不是一放班就来找我了?”
“梁岑,你刚刚是不是特别担心我?”
“梁岑,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说话让我一个人讲,显得好傻哦。”
梁岑无奈的“嗯”一声。
满衣又不满意了:“嗯算什么回话嘛?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讲话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是不是又想赶我走了?”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当时的梁岑完全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山洞里还有一个人,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幕,然后悄悄隐于黑暗。而正是这个人,将梁岑得来不易的平静再次打碎,也让满衣彻底成为了花影。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