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也跟着变得越加敏锐了。桑乾县几乎家家户户都栽着海棠花树,平常不觉得香气沁人,如今安静走着,竟依稀嗅到丝丝缕缕的香气,仿佛粗粝北风下的细柔轻风,沉静又带着几分浓烈。
也可能不是海棠花的味道......她眸子转向身边的男人,经过一晚上的打斗,男人向来扎得端正古板的长发,前额散下两缕,多了些日常见不到的潇逸散漫。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微辛的木质香料从他身上淡淡散出来,味道若有若无,倘若不是静下来是几乎要忽略过去的味道。可一旦注意到它,那味道就仿佛在心里头生了根,调子绵长又浓厚,馥郁而浓重。
“这是什么香?”
容与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月出也反应过来好笑的摇摇头,直接说正事:“可查到线索了?”
容与摇摇头,面色微微有些冷峻。
月出也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不好查出什么,继续道:“我要见陈倾一面。”
容与睨她一眼:“你要查的事情跟陈倾有关系?”
月出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模糊道:“我还不确定。”
容与点点头,推开巷子最里头的那扇门:“在里头。”可刚迈步进去,二人对视一眼,手中武器瞬间出手。只见院内一片死静,横尸遍地,原本被缚住手脚的陈倾也已经不见了踪影。突然一丝响动从后院传来,月出直接飞身追了上去,容与面色难看的俯身检查地上之人的伤势,在触摸到卫兰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时才放下了心。
没一会儿功夫,月出重新折了回来:“没追上。”
容与看着她忖道:“竟还有人比你的轻功厉害?”
月出眯眼瞧了瞧他的神色,半响冷冷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容与看她忽然恼了,心思一转恍然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月出转过身要走:“随你怎么想。”
容与低低哎了一声,声音沙哑中浸着笑意:“怎么跟小姑娘似的这样爱生气?”
月出步子一顿,皮笑肉不笑的道:“容公子有闲心管我,不如先管好自己的手下,看看还有没有往外爬的跳蚤。”
容与步子上前,好脾气的朝月出作揖道:“月兄说得是。”
月出偏头看他一眼,面色瞧不出表情,跟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就要往外走。容与忙出声道:“等等。”
“怎么?不让人走了不成?”
容与摇头:“怎会?不知上次月兄在掌座府中掷出的霹雳弹,如今手里可还有货物?”
月出回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想要?”
容与自然的点点头。
月出伸出手,手心朝上示意他拿东西来换。
容与有些愣怔:“什么?”
月出嫌弃的看他一眼:“要我的东西,你拿什么来换呢?”
容与低头思忖无果,无奈开口问她:“你需要什么?”
月出想了想:“暂时还未想到,等我想到再说吧。”说完人当即就往外走。
容与拦道:“哎?那东西?”
月出回头朝他恶劣的龇牙一笑:“自然等我想到了再给你啊。”
容与一时哑然失笑。
月出同他逗了一番口舌之利,心情大好的回到原处,时鸣几人依旧或立或站在原地。只是时鸣身上的怨气已经有如形质的射向月出,她愣了一下,没张口先摆手将花影招了过来,低声问道:“他怎么了?”
花影忍住到嘴边磅礴的笑意,一本正经的摇摇头道:“不知道,今晚上一直都是这幅别人欠了他几百万钱讨债无果的模样。”
月出摩挲了下指尖,心下慢慢有了主意,上前道:“陈倾跑了。”
几人愣住,花影闻言转头去看赵乾。
南风无语的摇摇头:“人赵乾早就走了。”
花影一怔:“什么时候?”
南风嫌弃的看着她:“就在你和柳堰之拌嘴的时候。”
月出这才发现少了什么,问道:“柳堰之呢?”
几人抿嘴一乐,南风朝她暧昧的眨了眨眼睛:“谢时追过来了。”
月出无语的看着众人:“你们就没拦一拦?”
花影急忙道:“拦了,我们当然都拦了。”
何冲、何退这时候插嘴道:“嘴上拦了还罢,一个个差点儿没把柳堰之直接送上奈何桥。”
花影怒目而视,瞪着两人不说话。
月出知道这些人的恶劣劲儿,也不再多说了。反正柳堰之性命丢不了,顶多在床上遭几番罪,完事之后还会自己找机会逃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