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广申推荐的，面试的场地干脆就租用了广申影视楼下的一个会议室。
广申影视甚至还贴心地提供了工作人员，给楚澜端茶倒水。
楚澜都用不着细想，就知道广申影视的高层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是人家这样做对她也有好处，她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楚澜是最后到的，需要她面试的人都在外头等着了。
她就让人按顺序进来。
楚澜早就将她希望拍摄的主题发给了广申影视的对接人，想必这些导演编剧也够时间查资料准备了。
她对于每个人，问的问题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觉得鲸落和普通的生态系统有什么不同？”
“你认为如果拍摄鲸落的纪录片，除技术困难以外，最大的难点在于什么地方？”
诸如此类。
楚澜自己对于这些问题其实也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她就是来寻找一个能够让她眼前一亮的答案的。
进来面试的导演的回答都很认真，并且也很专业，能看出下了很大功夫。
毕竟专拍纪录片的导演不好做，很多人耐不住寂寞就跑去拍真人秀之类的了，还留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晓得要抓住每一个机会。
这个拍摄鲸落的项目是由广申影视接洽的，广申影视在圈子里是什么地位？广申影视虽然每年都在亏损，但是背靠广申集团大树好乘凉，预算非常充足，不管最后拍出来的东西效果怎么样，至少服化道特效上的钱从来没有省过。
尤其是今年，广申集团前董事长卸任、现任董事长上位之后，广申的战略倾向有所变化，就更讲求拿钱堆出质量了。
今年下半年广申影视出品的影视作品都广受好评。
这些导演看在广申影视的面子上，也会认认真真地准备今天的面试。
他们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说的内容也没有问题，但是楚澜连着看了几个人，却总是觉得感觉不对。
她想拍的这个纪录片固然要起到宣传的作用，但是她也有想要表达的东西，这些人的回答并没有和她想要表达的东西产生共鸣。
纪录片的受众面比较小，能够起到的宣传作用也有限，楚澜不敢说自己就能够拍摄出一部足以称得上传世之作的纪录片，所以宣传不完全是这部纪录片的重点。
她还有更好的办法来完成海洋环保的宣传，但是那要等纪录片先拍出来再说。
楚澜是外行人，她看了这些导演的作品，很难能够看出什么拍摄技巧之类的东西，所以这些旧作品在她眼里的参考意义不大，她最看重的就是心里的感觉。
楚澜心里不满意，脸上呈现出来的自然就是面无表情，连眼神也显得不太友好，让下面面试的人看得心惊胆战的，出去之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们的失落表现得这样明显，连带得外面还没进去的人也觉得心凉。
方岱也是心生凉意的人之一。
他是今天来的人里面资历最浅的人，能够来这里参与面试还是因为广申影视里有他的老同学，想要提携他一把。
连那些已经有了不错的成果的前辈似乎都没有被选上，他又能有什么机会呢？
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很快就轮到他进去了。
方岱脑子一片懵然，稀里糊涂地就走进会议室，回答起主位上那个看起来年轻得过分的女生的问题。
“你认为在拍摄鲸落的纪录片的时候，除技术困难以外，最大的难点在于什么地方？”
方岱试图整理一下语言，使自己的回答更有条理一些，但是正对着面前那个女生充满压迫的目光，就感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能脑子里想到什么就回答什么。
”我认为……最大的难点应该在于理清一条清晰的故事线……鲸落的时间太长，难以选择一个固定的生物作为主角，但是如果拍摄生物的世代传承的话，又容易失去重点……而且在鲸尸上生存的生物很多，选择起来也很困难……”
这个回答还算有点建设性，楚澜脸色没什么变化：“所以，你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