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泽接到了动物房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
对方语气紧张：“程教授，在3号间的那批小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躁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您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吧。”
程天泽到了动物房，穿上无菌服，进入内间。
两名工作人员将他带到鼠笼面前，皱着眉忧虑道：“您看。”
笼子里的小白鼠不复往日的安静温顺，双眼暴突，毛发直竖，在狭小的空间内狂躁地跑动着，不时用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抓咬笼壁。
“拿出来我看看。”程天泽说。
鼠笼被放到操作台中，程天泽带上手套，抓起一只小鼠，捏在手心里细细观察。
手中的小鼠频繁地左右扭头，试图去啃咬他的手指。
程天泽又给它们测量了基本的生命体征。
“体温升高，心率加快，耗氧量也增加了。”他判断道。
“太奇怪了，我们动物房是无菌的，这批老鼠也没受到什么外来刺激，怎么会有这种表现呢？况且其他老鼠都好好的，它们的生活环境、喂的饲料和水都没什么区别呀。”其中一名工作人员不解地说。
有一点不同。程天泽在心里说。
这批小鼠是全世界第一批注射过Chronos的生物。
现在Chronos在全球范围内闻名，用过这种药物的人有多少？根据沃克公司上个月的财报，购买人次超过一亿。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报告过它的副作用。似乎，这是上帝送给人类的礼物。
测量完毕的小白鼠被重新放回笼子中。
程天泽走到一旁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
“咦？”另一名工作人员瞪大眼睛，指着鼠笼惊讶出声。
其中一只小鼠慢慢地停了下来，趴在垫料上。然后，它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溃烂，毛发脱落，眼球肿胀，身体变得僵硬，血液从皮下渗出，不多时，就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很快，其余几只小白鼠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相继死去。
整个饲养间内一时没人说话。
目睹一切的工作人员压抑住不断涌上来的恶心呕吐反应。饶是他们做实验经常解剖小鼠，也没见过这种血肉满地的狼藉场面。
程天泽脸色没什么变化，他说：“我要把这些小鼠带到实验室解剖，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麻烦你们帮我转移到我们实验室的笼子里。”
他用干冰保存着尸体，将这些死亡的小白鼠带回实验室。
这种药物的前期研发是他和杨桃亲力亲为一起进行的，应该说，他是除了杨桃之外最了解Chronos的人。
他用了一个月时间去探究这些小鼠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从组织，到细胞，再到分子。
最后，他不得不得出结论，Chronos根本不是外人所称赞的长生不老的灵药。
它的作用是短期内激发细胞潜能，使生物体展现出健康的表象。这段时间可以称为潜伏期。随后，细胞会迅速地衰败凋亡。生物会以面目全非的面貌死去。就像一场熊熊燃烧的火焰，燃料耗尽后只剩余灰烬。
也就是说，使用过这种药物的人，在潜伏期过后，必死无疑。
根据在小鼠体内的作用时间推测，这种药物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大约是八到十年。
这不是上帝的礼物，而是魔鬼的交易。
程天泽的神情凝重。
杨桃师姐给这种药物取名为Chronos。
Chronos是神话中的原始神之一，根据传说，Chronos的力量与整个宇宙息息相关，当其力量殆尽之时，大火会将宇宙吞噬。
杨桃师姐，真的不知道药物存在副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