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虽然文家人不曾走上仕途,可是百年前名震天下的大儒正是文家人,文家的门生众多,在民间和入仕子弟的名声极好,太子让文梓入东宫的意图很明显。
然而,向来不愿意涉及朝政的文家却将唯一的孙女嫁进东宫,这是季乾学惊讶的地方。
文梓和往常的样子很不相同,看起来文静贤淑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很不一样。
才过去不到两年时间,季乾学都有些恍惚,不过后院和前厅也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两人并没有说上话。
季乾学在东宫见到文梓的第一面很巧合,太子并没有在意这一点。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昭帝如今年岁已高。
太子有些着急,父皇只有一子一女,这高位理应非自己莫属,可是他自然不能忘记父皇的位子却是由姑姑给的,那位皇姑姑确实厉害,文韬武略皆胜于父皇,由此才能得到皇位。
谢家的皇位向来不看男女,虽然嫡庶分明可现在也只看最后的赢家。
皇姑姑也就是上一任皇帝,谢玫一生没有子嗣,最后传位于自己的弟弟。
从前太子担心的就是明昌,即使人人都知道明昌公主娇蛮任性,直到近来驸马在外流言四起,明昌竟然也是不管不顾护着那个小小探花郎,皇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也正是明昌如此荒唐,他的危机感才隐隐有些松动。
毕竟,一个小小的探花郎都拿捏不住的公主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
积微院
宁婉早晨总感觉乏力又困顿。
季乾学早出晚归许久也不知道在忙碌什么。
还是念冬服侍的时候担忧的提醒了一句:“夫人要不看个郎中,别是发热。”
宁婉还有些懵,昨夜身上的痕迹还没有消散,又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摇了摇头说着无事。
结果还没起就直接晕了过去。
这些一众人慌了神,叫了郎中又给季乾学传了消息。
中午宁婉渐渐转醒,就看到念冬在身旁站着一脸着急,绘春眼泪汪汪地说着:“夫人终于有了孩子,这下可好了。”
或许是初为人母,又或许是天性使得,宁婉此刻摸肚子的动作打破了屋内这苦大仇深的氛围。
她其实心里先是乱的,想着自己能不能养好这个孩子,有些恐慌和害怕,接着就是喜悦和未知的期待,这个孩子长得是像谁多一些?
汤药终究还是有用。
吃了许多苦终于可以得到一些甜。
很快,积微院中穿出了宁婉怀孕的消息,这消息也不是宁婉刻意放出,下面的人自然会添油加醋。
宁婉知道后也没有制止,此事肯定会传出去只是早晚而已,季家子嗣不丰,如今她嫁进来两年多了才有了身孕,可是沈月瑶还比她早一年入府,如今都没有孩子,也担心有人暗中生事,叫绘春管住下面人的嘴,不要多说是非。
入府许久,薛宜自然也不会遮掩对季乾学的厌恶,虽然知道薛宜不喜季乾学,可是该做的礼数也要做到,毕竟不能给人留下不敬嫡母的把柄。
宁婉平时恭谨大方。
她努力维持着与嫡母和妯娌的关系,只盼季乾学的仕途走的更顺利些,她希望他能达成所愿。
怀孕的消息并没有引来多大的震动,薛宜那边还送来一些东西,做了做面子,而沈月瑶那边只派了一位面生的婆子说了声恭喜,看起来不冷不热。
宁婉没什么不高兴,实在是习惯了这两位的性子,薛宜是嫡母,季丞相一心在朝政上,鲜少与家眷们吩咐事情,一般多会叫季乾学和季斐去书房说话。
家中一切事宜都要薛宜经手,自然是架子高爱说软话偏偏心硬,软刀子宁婉不知道挨了多少回。
沈月瑶一如既往地冷漠,宁婉深知自己的立场,也不可能和她打成一片,于是在这种后院的氛围中小心翼翼的维持。
季乾学的消息中午才传来,原来是被事务绊住了脚不得脱身,宁婉也不想让他担忧,又找了人传话说自己已经没有大碍。
晚上季乾学才回。
睡梦模糊中宁婉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没睁眼也知晓是他,翻了个身躺在那人怀中。
床上过一会窸窸窣窣的传来声音,季乾学看着睡的安然的妻子,小心翼翼的将人陇在自己怀中,又仔细的看着面前人的眉眼,看着宁婉的肚子又摸了摸。
男人虽然累了许久,可是现在却是格外清醒,终于在困顿中睡去。
他的神色却十分温柔。
风平浪静之后,令宁婉安然的氛围,只持续了两月就被噩耗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