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块玉佩正是宋晚昭昨日来此的目的,并非为了敬香祈福也并非为了与阿姊相认,
他提前强硬地占了这间房,就是为了救下沈肃清,获得他的那一个承诺。
宋晚昭摩挲着手里拿着的茶杯,心里钝钝地痛,
“对不起阿姊,是我抢了你的机缘,可若非如此昭昭怎么为我宋家报仇…昭昭不甘心啊…”
“阿姊…等一切尘埃落定,昭昭一定将所有都告诉你,再跪在我宋家祠堂前任你打罚…阿姊一定要等我…”
更漏打了三声,宋晚昭不知不觉间伏在桌上睡着了,然而心里揣着事儿睡得并不安稳,房门吱哑轻响一声就将他惊醒了,
宋晚昭从有些僵硬的臂弯里抬起头,还未等从迷茫里回过神来,黑暗中一柄剑已横在了他颈间,借着门外淡淡的月光,宋晚昭瞥见身侧的人正是沈肃清,
他状似未看见是何人般冷静地直起身,淡淡开口道:
“阁下何故夜半擅闯香客居所?”
只听得身侧之人轻笑一声,嗓音许是因为受伤而有些喑哑好听:
“莫怕,你乖乖的,我不伤你”
“阁下这把剑横在这可没什么说服力”
二人正拉扯着,宋晚昭隐约听见远处院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登时也忘了横在脖颈间的剑,忙拉住人握剑的手,将人向着内室里推,边推边有些急切地道:
“你且去帷帐内躲躲,莫要出声”
说罢也不管沈肃清震惊的神色,将帷帐一把拉下后开始宽衣,胡乱将外袍甩在一边,仅着一身素白的里衣,门外就已经响起了砸门声:
“开门快开门!有刺客,例行检查!”
宋晚昭将手指竖在唇上示意沈肃清不要出声,帷帐内昏暗,沈肃清看不清他面容,只能在他掀开帷帐下床后瞥见他凌乱里衣下紧窄的腰身和未穿鞋踩在地上纤白的足,一时呼吸有些沉重。
宋晚昭快步行至桌前,装作刚睡醒不小心碰倒了茶杯的模样,哎哟一身将那桌上的茶盏拂到地上,捡起块碎片在足心狠划了一下,这一下疼得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咬咬牙忍住了痛呼,
沈肃清瞳孔一紧,他万没想到这少年下手如此狠,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宋晚昭深吸了口气,跌跌撞撞去到门前,又有些担忧地回望了一眼帷帐,这才定了定心神打开了房门,
敲门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见宋晚昭磨磨蹭蹭半天才开门登时怒上心头,扯下腰间的马鞭就要教训人,宋晚昭一句怯生生的怎么了却吸引了院内负手而立的沈潇的注意,
月光下沈潇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宋晚昭也越过那汉子肩头看到了院内的沈潇,有些惊喜地唤他:
“公子是你啊”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拖沓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羽毛般在沈潇心头刮蹭着,
沈潇快步走上前冷冷瞥了那汉子一眼,那汉子就立刻知趣地退了下去,
“国子监的小美人,你怎么在这?”
宋晚昭鼓了鼓脸颊,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有些娇嗔道:
“我还要问公子呢,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不说,那日…”说着竟有几分红了脸“公子事忙,书借走了就再未曾现身,我可是被管事数落了好一通”
沈潇怔愣了一下,他早已忘记那日借了本书这件事,看来是他的侍卫没当回事,也忘记去还了,登时觉得有些好笑,看着面前人儿气鼓鼓的样子竟有些想捏他的脸:
“此事是我不对,还要给美人小友赔不是,莫不如等小友回城内我请小友吃酒赔罪可好?”
“啊…也不必破费,公子有心了”流露出几分骄矜后宋晚昭见好就收“这么晚了公子来此所谓何事呀”
蓦地,沈潇注意到月光下宋晚昭眼睛水波盈盈的,脸上还有泪痕,充满了不对劲的感觉,顿时有些危险地眯了眸子,沈潇缓步逼近他,低沉着嗓音道:
“无相寺有刺客作乱,为保美人小友安危,可否让我等进来查探一番?”
话罢,沈潇鼻翼翕动,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眸光中更是充满了危险的意味,然而刚要命人进去搜,却听得面前人微微痛呼了一声,
宋晚昭轻声痛呼,微微瑟缩的右足引得沈潇将目光落在了他那双光裸的足上,足背依然白皙细腻,在月光映衬下更显莹润,然而右足足底却已然渗出了丝丝血迹,
“无妨,公子随…唔…公子这是做什么…”宋晚昭刚要允了人进屋探查就一个天旋地转间被人打横抱起,吓得他忙环住沈潇脖颈,
沈潇将人横抱起来,大踏步进了屋将人放在凳子上,又纡尊降贵地单膝蹲下,将人右足抬起搁在自己膝头,细细检查之下发现这人白皙细嫩的足心被划出了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再一瞥屋内地上顿时了然,应该是他们敲门太急,少年慌忙起身过来开门,昏暗间撞掉了桌上的茶盏,又一脚踩在了碎瓷片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