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清洗自己的手,手上的黑土痕迹又淡了许多,她也拂了一水浇上了她有些干燥受损的头发。
待一番清洗过后,她又像是换了个彻底的样貌,白净了许多。
只是那些伤痕是洗不掉的。
还隐隐的有些作疼。
她洗完后就站了起来,又抬头看了看这方寸之地的天色,天高任鸟飞,她似乎是嗅到了一丝自由的气息。
连空气的味道都变了许多。
可是,她的眉目上也似还有几分如远山墨黛的忧愁。
她现在是出来了,但是她的身份还摆在这儿,就像那个印记,如果不经过一番皮肉之疼,她怎么狠狠的去除。
这余下来的路,她又该怎么走。
天高水阔,如今得以苟延残喘,恐也是上天对她的垂怜。
……
长京城内今夜还有灯会,赵书廷又给赵司卫打了个招呼,让他加紧安排城内的各处守卫,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他还待在行查司里,还未想着出去看看。
长京城内的灯会也是盛世繁华,月华皎皎,灯如点点繁星。满路千门如昼,是灿烂姿颜。
雕花朱漆的窗柩,更有轻纱青梦般的帷幕。
长京河上,是朵朵莲灯游于水面之上,映照出了岸边青年男女的光影。
丝滑一样的琵琶声响在了这长京城内,是配着街市上的叫卖声和南来北往的热闹声儿。
那戴着面纱的窈窕女子坐在小阁间挑着琵琶弦,手如皎月一般轻柔的触上了那把琵琶。
琴声从对面坊里传了过来。
两相和弦,一同映入了这如光如珠的长京盛幕里。
弹琵琶的是位小娘子,头戴珠钗粉饰,一身珊瑚红流苏曳地长裙,头上还插着朵鲜艳的粉色芍药花。
脸上挂着粉白的面纱。
虽然是珠罗粉黛,光彩照人,但也难掩眉眼间的点点淡忧愁。
她的眉画的是远山眉,但是心似乎并不在此处。
这琵琶曲调也弹得带着一抹无尽的哀愁。
镜里朱颜还依旧,堂前女子心难却。
春来惆怅,秋入忧愁。
堂下的客人是只感琵琶声技艺高,难得听出了这里面的万般宗妙。
只当是卖笑博金,轻易不堪许。
……
余大人正在船上和人商议着什么,也请了琵琶女坐在船头挑弦。
水过浮华碧影,船轻轻移动。
琴声追逐水波滑动进了里面人的耳朵。
耳朵不忘记听,嘴巴也不忘记动。
“余大人这还真是有闲心啊,今日不去赏灯会,还有心思约下官议事?”
除了船夫和琵琶女,也就只有他们二人在这河中船上了。
“今日这般盛况,难道你就满足于此了?”
喝的是雨前茶,点的是荷花香。
余大人闻着是感觉舒心了些,但是眼眸下,却是积聚起的愁意。
“眼下是修王殿下已经回京了,就算是元王气势再大,也不堪为惧啊。”
这位下官是猜着余大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却笑笑只是不说话。
“难道大人不是想跟下官说修王殿下和元王殿下的事儿吗?”
他还刻意压低了声儿,虽然是离了岸,但是也还是要当心点。
“大人,是想跟着修王了?”
他大胆试探了一句,这往后的前程那可是要自己博出来的。
“不可轻易胡说。”
听他说完了这一句,余大人又赶紧制止了他。
小心,隔岸有耳。
“这如今的局势眼下虽然是很明朗了,但是这太子之位,也是瞬息万变。就算是元王已经废了,但这宫里还是有两位皇子呢。”
余大人这心思,也是他懒得去猜了。
“大人,这陛下的心意究竟是我们也不知道,现在只能是赌。”
他不想再多说,这要是让别人听岔去了,特别是行查司的人,那他今夜是非死不可的。
“大人,我们就只管随机应变就是。”
船夫划水的桨声又似打破了这里的一丝静谧,隔岸上的灯会喧闹声,还直直的传入了他们二人的耳中。
渐渐的却只听的那原本正常的喧闹声是多了几分恐惧和害怕。
剩下的就是尖叫了。
瞬间,灯会那边是人仰马翻,官兵都出了来,还有几路是行查司的人。
余大人听见了声儿心里警惕了几分,往船外去望了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
赵书廷正在追捕一个逃犯,是搅的大街上是人马叫唤,好好的一个灯会瞬间离散开来。
余下的百姓都纷纷躲避开了,地上,还有各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