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廷是日夜兼程快马到的应州。
苏京正也是有些煎熬,一听说赵大人直接就到了应州,惊愕之余,想着也是有了个救命稻草。
只要攀上相府,也是个保命符。
……
赵书廷歇都没歇,直接就到了信里他们说的西边练场。
这里明显已经是被人收拾过一番了,查不出多余的痕迹来。
他一身黑袍,又戴着黑纱帽,也是到了夜里才递信给了苏京正,让他来见他。
这是雁奴反叛,可是司监君却没有递上消息来,还是行查司的人手脚快些。
这里面的漏洞真是不少啊。
赵书廷一个人在这边转了很久,手底下的人在旁替他牵着马静静的候着。
连一点火光都没有。
眼前,全是暗沉的夜色之景。
赵书廷踩在地上,鞋上还沾上了不少的泥沙。
这边安静极了,黑夜里,肃声沙沙,那边就是竹林,秋风冷冷的吹过了,还有一阵响声。
他踩着泥沙的声音都清晰可听,赵书廷望着天边那层乌云后的明月,月光也不甚明亮。
……
等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功夫,赵书廷才隐约的听见了有马蹄声往这边赶来。
苏京正还当自己眼瞎,看了许久都还没瞧见赵书廷,他有些慌张,自以为他肯定是来问责的。
赵书廷让他们点了一个火把,有些亮光,他也能看得清些。
他站在练场的大门外,背对着他们。
苏京正立刻便下了马,往他这边来了。
他的影子被拉长了些,这浓墨漆黑的夜,看着是要吓人几分。
“应州当吏苏京正,拜见赵大人。”
隔着些距离,他便先跪下了。
他先给他行了礼,但是赵书廷却没有立刻转过身来。
他跪在地上,见他这般架势,心里头更胆怯了些,行礼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赵书廷借着那点微微的火光,又多看了几眼练场周围的情况。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苏京正,呵,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这话一出,苏京正直接就垂首点在地上了。
“大人恕罪,下官该死。”
“雁奴反叛,是打着元王的旗号,要是被小人多参一本,说你跟元王暗中有往来勾结,我看你还能不能见到此后的太阳?”
说完后,他便转过了身来,眼神冷冷的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苏京正。
“大人救命啊,下官也是无奈之举。”
“无奈之举?”
“若是这件事你撇不干净,我又怎么能保住你呢?”
“都处理干净了吗?”
赵书廷又多问了一句,苏京正听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那些,雁奴,都处理干净了?”
他刚刚是看了几圈这练场,尸体都没有了。
“这,这,”他有些支支吾吾的,赵书廷的脸色是越发难看了。
“什么意思?这练场都已经成这样了,难道不是你叫人干的吗?”
“大人,这其中却是有些复杂。”
苏京正的话语里多的是几分无奈的语气,当时练场的情况可不止他一个人动了手。
赵书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眼里积聚起的疑惑在火光映照下,却是明显的要跳出了他的眼眶。
……
苏京正半身跪在地上仔仔细细的跟他说了那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大概是说了两盏茶的时间,苏京正跪在这泥沙地上膝盖也有些疼。
赵书廷立身背手站着,安安静静的听他讲完了所有经过。
刚刚有两声深山里的鸟叫,秋风阵阵过,吹得竹林也是沙沙做响。
苏京正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声音都颤抖了不少。
赵书廷倒是镇定的很,瞧他的神色,是禁不起吓的。
“黑袍隐士?”
突然出现的这样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赵书廷也抓着他问了三四遍细节。
“是。”
“不知身份?”
“是。”
“他们出现的太过突然,下手狠厉,也很快,大抵是要将那天练场的人全都绞杀干净,事发太急,我赶紧回了城内,过了几天才又派了人来将这里清理干净。”
“他们都身着黑袍,身上无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下官实在是不知他们的来路。”
“大人恕罪。”
赵书廷听后还觉得有些荒唐,质疑怕不是他故意编了个借口来诓骗他的。
“你应该知道欺瞒本大人的下场,司狱那个地方,你应该也清楚那些手段。”
“下官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