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的天色还阴郁着,倒还没有见到半点雨滴。
赵书廷已经到了应州两天了。
苏京正在城内选了个好酒楼,就是为了给赵书廷接风洗尘。他也是一路辛苦。
赵书廷赵大人是奉令前来应州彻查雁奴一事儿的。
这套说辞他已经跟城内的各级官吏打了招呼了。
伺候,就苏京正和那个什么扬司判在旁伺候就好。
这夜色正好,是白楼最好的位置。
阁间在楼上,苏京正还安排了些歌舞在楼正中。
他俩守在了身边,又是给他夹菜和添酒的,很是殷勤。
歌舞并起,是觉得这城内还是如往日里一般太平。
“赵大人一路辛苦了,先尝口应州当地的特色菜吧,这酒也是跟长京城有些不同的。”
屏风外,立了不少当地的官吏。
这些官吏,虽然也有不大明白的,但是看着苏大人和扬司判这样献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们前些日子也还在为雁奴反叛一事儿日日担心,害怕保不住头上这顶官帽。
现在好了,有尊大神救命来了,可不得烧高香好好敬着。
“大人,再尝尝这个。”
他又夹了块鱼脍在他的碗里,坐着的这位赵大人只是懒懒的抬起了眼来看了他一眼。
他暗自一笑,这苏京正演的还挺真,真的把他当作了赵书廷。
他不得不在心里暗自想了想赵书廷冷声审问这苏京正的模样,肯定是如阎王索命一般。
他虽然没有什么恶名在外,说出他的名号,最响的也还是他相府嫡长子,当朝未来驸马的名头。
他又端了酒杯喝了一小口,回到了他如今的身份来。
除了苏京正,其他人都没有见过赵书廷,这也是做了个幌子遮掩了过去。
“还不错。”他喝完了一口,嘴里回味了一下。
“是是,大人喜欢就好。”
苏京正稍稍弯着了点腰,附和着他刚刚说的话。
扬司判只管低头,不敢抬眼来直视赵书廷。
“苏大人,最近城内,没出什么大事吧?”
赵书廷似无意间随口提了一下,这苏京正演的也是很入戏,这惊恐慌张的神色立马就上了脸。
他这一问,外面的那些小官吏也是害怕他下一句话就是问责了。
“大人是听说了什么吧?”
他怯生生的回问了一句。
这楼下的歌舞正唱着跳着,却是丝毫不影响这些官吏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是。”
他回了这一句,酒杯重掷回桌上的声音是那样清晰。
就这一下,是吓着了他们的胆。
苏京正眼瞧着苗头不对,直接就跪下了,
“大人恕罪,下官是有事禀告。”
他都跪下了,屏风外的那些官吏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嘴里喊着恕罪。
“先别急着求情,说清楚。”
“是。”
……
阴风阵阵,阁楼上的小窗里,传过了这阵冷风。
这风顺滑的抚上了赵书廷的手,他眉眼一抬,是他们来了。
他本想抬手示意苏京正住嘴的,但是又怕做戏做不了全套,又止住了罢。
何副司军已经带人埋伏在了白楼附近,赵书廷之令,最好活捉。
但,只要一个就好。
其他的,格杀勿论。
楼阁上的赵书廷,又享受在了这阵冷风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害怕他们会将他置于死地,是害怕他们今夜不会来。
那赵书廷的心计也就白费了。
身后行查司的人也都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剑,就等着他们立时入网了。
苏京正边说边偷偷看着赵书廷的神色,是今夜的戏到位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吐了口气。
是心里的担子放下了。
赵书廷隔着窗往楼下看了一眼,这下面的人还未有任何异样。
来刺杀的人,早就看见了楼上窗阁间的赵书廷,还在吃饭。
也是心急,他们就要开始动手了。
赵书廷心里算准了时间,底下的何副司军也是伺机而动。
他只知道是赵书廷的令牌递了来,也并不知道赵书廷是不是真的到了应州。
他们行查司的人为了保密,还没有说实话。
鸟声惊过,他们已经上了楼来。
……
“杀人啦!杀人啦!”
底下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在惊呼,那些唱歌跳舞的人一慌乱,这楼下的人都纷纷逃开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京正朝下面大喊了一声,却也只听得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