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就是,纯臣却被陷害,奸臣却有一世青名。”
“大人,话里所指是谁?”
“很多。”
一两句说不完。
“大人心里很失望吗?”
现在的棋局,暂且是空景占了上风。
“你一口一个大人大人,这么说很是生分啊。”
赵书廷有些抱怨,这两个字听多了他都快忘记自己到底是谁了。
“好好好,那我叫书廷或者是周廷?”
周廷,这个,是赵书廷当年出去的时候为了掩盖身份随意起的一个名字。
恐怕现在也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了。
周廷,何尝不是另外一个他呢。
赵书廷笑着点了点头,又下了一颗棋子。
“失望倒是谈不上,就是已经看透了一些人,明知道他已经不合适做君主了。”
可是,他是臣,又有什么办法。
这番言论很大胆,也只有在这儿多说几句了。
“周廷心中,是有一番谋划了?”
“不过这合不合适,是得看天下百姓觉得他能不能做君主,能不能照顾好天下的黎民百姓。”
他是出家人,这般心怀天下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也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去看。
“我明白,可我也算是百姓啊,也是站在了百姓的角度去想的,但是,要说没有私心,也是不可能的。”
“周廷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这点我知道。”
“为了赵家,为了崔家,我也要去做。这点私心我也不想隐藏,要是口上说着不是,背地里却那样做了,那才可耻。”
“我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为了富贵,为了权利,为了俗世中的功名。”
“周廷不用这么解释,我明白。”
“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好。可是,周廷也不是小人啊。”
“哈哈。”赵书廷一笑,脸上的梨涡都显了出来。
“果然还是这出家人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将我心里的顾忌给解了。”
“既要做,那就不要犹豫。若犹豫了,那就直接就不要做了,免得日日忧心,自耗心力。”
“是这个道理。”
……
茶已经喝尽了两杯,木香燃了一个时辰了。
“周廷刚刚说自己除开这几重身份就什么也不是了,这句话我可不大赞同。”
“世间万物各有缘法,各有意义,一两句就将自己贬低得什么都不是,岂不是也辜负了这造物之灵?”
“周廷出身也不一般,自然作用也不小,不可妄自菲薄。”
“若周廷真的什么都不懂,又怎么能听出顷水坊的琵琶曲调有误呢?”
顷水坊的事儿,其实没过去多久,不过赵书廷最近忘性比较大,那晚她弹得到底是什么,他早就忘了。
“那天她弹得是什么我早忘了,我其实也没听出来她到底弹对没,只是得先唬住她啊。要不然我怎么套她的话。”
赵书廷说这事儿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点小得意,也不算太傻,装的还是很好的。
空景听见了他这番解释也是掩口笑了一声,他刚一直绷着脸,这下才放松来。
“原来如此。”
“我十四岁就入了行查司,到现在也有六年了。我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去研究什么音律乐器。”
“做了六年的行查司属官,是否生厌了呢?”空景问着了这个事,赵书廷躲开了他的眼神。
“厌恶,还不至于,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没什么新鲜感了。”
“周廷同样心怀天下,是会有另外一番天地的。”
“可惜,前路太过坎坷,现在云雾未散,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对了,你之前去查凉州的事儿,可有一丝眉目?”
“凉州私开边境与外族交易之事,是真的。不过周廷的消息倒是接的也快,这件事,不是还被压着的吗?”
“跟应州雁奴反叛一事同样,周廷不也是在瞒着的吗?”
“如果应州的司监君早些就将雁奴的事儿上奏给了长京,我也不会冒险去那儿一趟了。”
“可是应州当吏,司判,司监君是一齐要将这件事给捂下去。最巧的就是,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一行江湖隐士意图将那儿的人全都射杀干净,这样一来,想要说清楚这件事,也是不大有理由了。如今什么物证人证都没有了。”
“既然有人不大想揭开这件事,我又何必跟他对着干呢。”
威胁不到他这儿来,他也不想多操心,赵书廷只是担心应州会和青州暗中勾结。
周照将军的捷报还没传来,这一切都还说不准。
“江湖隐士?这倒是没听说。”空景听着也很奇怪,这个,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