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光洒于庭中。相公书房内,这时,连平时喜欢的延木香都没有点上。这个时辰了,再点什么香来,也安定不了他的心。
“相公晚饭的时候也没有吃好,小的给相公端了碗热汤来,再用点吧?”
“饿着胃,也不好。”
书房这边,也是安静的很。
“吃不下。”
相公站在菱花窗旁,就看着窗外的青竹,只说什么也用不下,他没有多余的胃口。
他还在想着刚刚赵书廷给他说的话,却不是什么储君太子,也不是什么凉州月关图,城内细作。
是他说的,他的少时之志。
他的少年之志,是想如他的父亲一般,做个安定江山的少年将军。可是,他如今,只是爪牙机构的指挥,赵大人,而不是,赵将军。
相公对着青竹而望,长叹了口气。其实他何曾也不是有自己的一份私心,这份私心,他也加在了赵书廷的身上。
“相公小心注意着凉,小的刚刚去看了,公子已经没事了,有四公子和三姑娘照顾着,相公也可放心些。”
“老越,你说,我是不是当初,真的给他选错了路?”
相公突然这样一问,越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也是不大真的明白,他想从军,做个少年将军。是不是也是为了逃脱赵家给他的一种身份束缚?”
相公还在思索,赵书廷想要的,是不是远离和自由。
“相公安心,大公子是个不多得的人才,人成熟稳重,学识武功都不输于相公,这入朝做官,也是陛下的得力助手,满长京内,也难找出像公子这般的人中龙凤了吧?”
“相公还不满意吗?”
越叔将热汤放在了案桌之上,任它散着热气,但是,它却没有勾着相公的食欲。
“满意啊,但只是我满意,他自己不满意。”
“眼下朝中的局势,其实已经很明了,若不是他行查司已经查出了这许多事出来,我也不会再做些别的打算。”
“相公是不满公子如今插手储君之事?但是,公子说的,也是实话。”
“皇家威严,可不是我们做臣子能随意揣测的,天子君威难测,人心也难琢磨明白。”相公心觉无奈,赵书廷说的是没有错,但他人还是年轻了点,手段不深,相公是真的怕他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之前相公不在府中,小的听府内人谈,那夜,公子是带着一身的血,才杀了出来。要不然,也早就死在自家府中了。”
“这公子和姑娘回清河祭奠夫人,也要被追杀,若不是公子,那姑娘也会死的。”
“这对赵家来说,那都是祸患啊。”越叔也说的很清楚,他也觉得,赵书廷其实也没有做错,站在他的角度上看,赵书廷也是为了护住赵家安危。
“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但修王殿下如今这般容不下我赵家的人,究竟是为何?”“他又借着元王的旗帜做事,难道,元王谋逆一事,也是跟他有关?”
相公已经想到了这儿,忽地眼前一亮,看着那青竹都觉得翠绿了许多。难道,这所有的事,当真都是修王殿下一手策划的?
想到了这里,相公也觉得背后凉意阵阵。
—
相公想起五年前,陛下召集了两位心腹大臣,就是要言储君的人选。
当时,修王和元王在朝中的名声都是极好的,选嫡长子继承,还是该选更胜一筹的元王殿下,朝中分作两派,也是争论不下。
元王能得储君之意,也是因为,那时元王在十七岁时就领旨带兵出征大周之地,立下了不少军功。满朝文武之中,也有更倾向元王的。但是碍于祖宗之法,陛下也迟迟决断不下。那时相公和另一位大臣上言说,可再等几年,再观望观望,再做打算也行。
他们是这样的打算,但事迟生变,如今的局面,他们也没有料想到。
如今之时,他已经是逆王一党,而修王还要打着元王的旗幡在暗地里真正的行清君侧之事,对付赵书廷,就是他的第一步。
紧接着,就是赵家。
这些道理,相公不是想不到。
相公刚刚是生气,赵书廷私下谋夺长京城内守军的调令权,这是犯了大忌,这要是被发现了,一旦弹劾上奏,这就是谋逆大罪,祸及全族。但是,要是换种角度想想,这就是要切除掉修王殿下的羽翼。也是怪不得,他非要派人去召陵筹兵,想来他也是多多少少的猜到了。
“修王殿下这是暗里已经跟他宣战了。”
“凉州月关图的事儿,应该也是他指使人所为,我当初为什么还要推他出去追查这件事呢,真的是,”
相公已经有了一丝悔意,他还是当朝相公,但是这回怎的也没有十足的相信自己的儿子,还当他是在置气。
“既然如此,那我也容不得修王了。”
相公的手暗自握紧了些,眼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