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音有些低，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渗着要杀人的寒意。
这一脚，多是已经将他的左腿给踹废了，他这一脸扭曲的面容，可见赵书廷抬脚的狠厉程度。
吏苏在旁刚刚也是听着了那沈侍郎的话，这明显就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那几句话可是不能乱说的，真是没个好眼色。
赵书廷再往后退了半步，示意他们将其他人都带回司狱，这沈侍郎要跟着他进宫去见陛下。
沈家今日之祸，就是他的作为。
——
“今日爱卿来的正是好，朕也有事要与爱卿商讨商讨。”
“来人，给周将军赐座。”
“多谢陛下。”
周灼将军也起了身来，还未坐下，便向明帝直言道，
“陛下，臣今日来想跟陛下商讨的事，便是城内四司六营的空缺位置。”
明帝还没说着他想跟周将军要说的事，周灼却已经先开了口。
四司六营，应该就是眼下的黄司卫之事。
“爱卿是为着此事而来的？”
殿内的梨汤香味还未完全散去，周灼也闻见了些，动了动喉咙，回复了明帝的话。
他今日本不想进宫来的，但是担心明帝的诏令下的急，还是早些安排好才是。
“回陛下，是。”
“臣前些时日也听闻了城内闹出细作一事，由此可见城内设防尚且有漏洞隐患。陛下，这长京城的设防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四司六营已经出了个小人，还好，眼下已经被揪出来了。这职位空缺顶替，陛下，臣尚且有一人可推举。”
先是说了番道理，要得让陛下明白这其中的隐患，这点子事，要是放在了军场之中，那就是危及全军的大事，绝对不能马虎。
周将军可是毫无保留，直接言明了来的目的，他是要来替陛下解忧的。
这会子突觉有些口渴，修王在旁端起了梨汤，虽然是已经凉了，但是味道也还不错。
“周将军所言甚是，臣也觉得很有道理。”
旁边还正有个帮腔的，这周家的人向来一直都只钻营军中之事，对于上书涉及朝堂之事，可是伸手较少，这番动作，可见诚心。
“爱卿所言有道理，这四司六营如今既然也出了问题，该是要彻查才是。”
“既然爱卿有人推举，那这人是谁？”
明帝接着他的话，又问着是何人，在这么重要的关口上，他也是知道，朝中有许多人都在觊觎着。
“这人，名叫沉橙，他是早先跟着臣在外随战的一位小兵，虽无显赫家世，但是人上进有才干，机灵办事很是周到。前年他已经在军中做到了副司署之职，臣推举他，也是觉得他毫无根基，身世清白，是个可用的人才，所以，臣斗胆向陛下推举。”
“但，万事还是请陛下裁定，臣尽了一番赤心便足以。”
周将军又是跪下行礼，示意请陛下圣断。
旁边的几位大人还未开口搭话，修王也转了眼来看着跪着的周将军，心里一沉，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周将军，提了此事，那这件事，也无可再议了。
舍了这枚棋子，还有另外一枚。
听着是毫无根基，身世清白，修王殿下可是一瞧这陛下的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那就依着爱卿所言，令吏部的人去办就是。”
“爱卿今日既然来了，朕还有事要与爱卿言。先坐吧。”
“是。”
正华殿里的梨汤香味已经淡了很多，内侍又奉上了新茶，里面的话一直不断，气氛也有些沉重，周将军知晓了明帝的意思，一声，君王有令，周灼必从，明帝也可是舒畅的笑了好几声。
这便是最忠心的臣子。
明帝喜悦的神色上了头，又吩咐下令，周灼将军晋升官职，赐借绯鱼袋。
这是多了份殊荣，修王不语，他也知道，明帝还是很依赖周家的。这一门三将，在朝中也是不多见。
再者，周老将军可是为中朝战死的，这份死后殊荣，谁也不能夺走。
明帝多少也还是要顾忌着这位周老将军的薄面。
赵书廷已经进了宫，这般动作，也就带领他的内侍看着都吓了一跳。
赵书廷旁边这个十分狼狈的，站都站不稳的人，却是？
这不是沈侍郎嘛，内侍也很吃惊。
赵书廷只说先去通传一声，旁人再惊异的眼神他也不会管。
沈侍郎的嘴被一团东西塞着，也不能语。
他只是被推着走，望着正华殿的殿宇模样，他心里也可知道，这是离死越来越近的步子。
想再挣扎挣扎，赵书廷一个眼神投过来，他便是能再安分些。
如此这般，谁都想知道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