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轩宇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待他们进去后,轩宇靠着门框,内心纠结着,始终难以相信,里屋真的是他的父亲吗,他进去了就真的能见到他父亲吗;十三年了,无数次期待睡醒了,父亲便回来了,可一直都没机会看到;来过边境数十次,每次都是一阵忙,父亲也从没去看过他,或者通知他去见他;这次会这样轻易就如愿吗,可他的兄弟是不会骗他的,可进去见了,然后呢,会如他所愿吗,或者他也不知道了自己所愿为何了;楚姿叫他好好珍惜,那怎样才算好好珍惜呢?他不知道,脑子里一片混乱,是啊他没父亲已经很久了,已经渐渐地习惯了的生活却又要被打乱。他蹲靠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那轮皎洁静美的皓月。门嘎吱一声,开了。
“哥,”是轩虞探出了个头来,“伯伯问你来了没?”他小心翼翼的说。
“嗯。”他别过头看了满脸担忧他的弟弟,便站起了身来,“进去吧。”便挽着他的肩进去了。
一开院门,别有一番景致天地在其中。一个一层的竹墙青瓦的秀致平房落座在一个半人高的地基上,地基突出来一个两三人可并肩通行的走廊,廊边一个七八节的青砖半拱桥阶梯连接大庭院,梯下一个大鲸鱼型,清水荷花池,池中鲜红小鲤鱼像是凭空悬起,俶尔远逝,泛起点点涟漪,让映在上面的白月盘荡起了摇篮熟睡着,月光粼粼,萤火微微;池行渐宽端,是一片娇之欲滴的艳盛的荷花,花中的莲蓬里是一大颗大颗饱满的莲子,光是看着都爽朗可口,沁人心脾,而池边静静躺卧着一块巨大的平石,像船一样静靠岸泊,轩宇想象着楚姿在夜间乘凉侧卧在凉石上,信手拈一颗颗莲子塞在口里,倒影映着这十八九岁灵丽的少女,浅唱低吟,空灵之声回荡山谷;池前不远处有棵茂盛的大仙榕树,像榕树一样的数十枝倒立根,有些的已深入池底;上面开着紫红色的花没有树叶,在月光的折射下,散着微光;而仙榕树下缠着一个牢靠树藤做得鲜花秋千吊床在风中微荡;在大庭院的靠外侧一个木桩茅草盖起的大型吊床亭子,粉红的幔纱在晚风中翩翩蝶舞,吊起木厅底的四条粗壮的锁链,分别延伸在院外四周的四棵粗壮的大树上,一勒出了一条条深深地索痕,甚至要把这些不朽索吃入了体内;上面摆这个长长方方简朴无华但又精致无暇的楠木茶几,上面隐隐约约可看到摆放着一盘茶几,上面一叠书稿,一排垂吊的大小粗细毛笔,一张铺开空白宣纸,和墨砚,还有一瓶青花瓷插花,不过就是借着月色和屋里的光束难以识别,轩宇扫视一眼,无心观赏这奇美的院子,便被轩瑞带去见那个陌生的父亲了,带至书房门口,轩瑞便掩门退了出来,和其他几个同在院外乘凉休息,一片静默气氛中只能听到院外震震瀑布声、水车吱呀声和蝉蛙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