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文卡是被助理半架着回到酒店的。
她太困了,长途飞行的滋味不比列车好受多少。由于美国巫师界五年前开始实行跨界通行登记,而壁炉或幻影移形这类通行方式太过灵活,很容易遗漏入境的外国巫师,所以她们就只得乘坐由美国巫师发明的飞机出行。
回来的路要比去时颠簸的厉害,再加上连着两天高强度的走行程,这段时间她没睡过一个好觉。这趟美国拍摄之旅不算是个好回忆。
她被迪娜带回了房间,迪娜的声音在她耳边晃荡,似乎交代了什么事情,斯拉文卡记不清了。她随便扯了一个不知道是毛毯还是外袍的东西给自己盖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是没过多久,她又被怀表的自动定时提醒给吵醒了,机械的男声回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斯拉文卡把头埋进松软的被褥里,也阻止不了那种高穿透的提示音——
“星期一——变形课——星期一——变形课……”
“杀了我吧……”她起身关上怀表提示,对着没拉紧的窗帘透出的那一丝微弱晨光,沉思了片刻,然后下定决心离开她的床。
但她不是去洗漱上课的。斯拉文卡裹了一个毯子,从客厅柜子里翻了一阵,终于找到了那瓶魔药。她眯着眼走上顶层,来到会员专属房间,在雷古勒斯还没敏锐的从他枕头下抽出魔杖前,斯拉文卡哑着嗓子开口道:“是我——”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困乏的弯着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几点了……”
“帮我个忙雷古勒斯,我说真的,我真的不行了。”只说这几句话她就已经要昏睡过去了。
“出什么事了?”他从床上起身,似乎准备去拉窗帘,斯拉文卡阻止了他。
“这个——”她把那瓶魔药递过去,“复方汤剂,帮我个忙,你扮成我的样子代我回去上变形课成吗,我欠你个人情。”
“你到底怎么了?”
“我太困了,我说真的,这几天我从来都没睡觉超过三个小时,现在再去请假也来不及了,夏安不会乐意我缺一次课的。”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去拍什么戏……”他的手伸过来,拽了一根她的头发,“你的校服呢?”
“在楼下我住的套间,你拿着我的魔杖就能把门打开了,”斯拉文卡递给了他,“……我不记得我有没有整理过书包,也许迪娜会帮我整理,如果没有你只用把书塞进去就行,作业我上周就交了——不对,今天回去得把算术占卜课的作业交一下,应该在我的写字桌上,麻烦你了……”
“其它还有需要注意的吗?”斯拉文卡听见他在晃那瓶复方汤剂。
“没有……我真的会永远感激你的。”
“睡吧——”她感觉自己被轻轻推了一下,斯拉文卡躺进一个还温热的地方,雷古勒斯替她盖上了被子。
“斯拉文卡,魔杖在枕头底下。”雷古勒斯似乎是趴在她耳边说的,斯拉文卡胡乱点了点头,趁自己还没彻底丧失意识前,她把手伸进枕头下面,握住了他的魔杖。
可能是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过去少眠的状态,斯拉文卡就睡了不到四个钟头又醒了,彼时,雷古勒斯正坐在卧室靠窗的沙发上写东西。
“现在几点了?”斯拉文卡支起上半身问道。
“大概快十一点……我问了你的助理,她说你到下午一点才去化妆,你的戏在傍晚五点左右开始拍摄。”他说着合上手头的书。当斯拉文卡对上他的目光时,她发现雷古勒斯的表情不太对。
“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想这么做的……”雷古勒斯用一种并不愧疚,反而有些愠怒的语气说,“我打了罗齐尔,如果你经纪人之后过问……”
“罗齐尔?”斯拉文卡有一阵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他干了什么?他是不是故意跑到你面前——我是说“我”的面前故意挑衅。”
“大概就是这样,”他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又问斯拉文卡,“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吗?”
“什么?”
“没什么……”雷古勒斯站起来,把斯拉文卡的魔杖放到床上,“你去美国的那几天我找人把挂坠盒做出来了,但我给克利切看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制品跟原版差的有点多。”
“说到这个——”斯拉文卡离开了床铺,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有一个想法,是我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的,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看克利切当时的记忆,这样比用他的描述仿制的更精确一点,顺便也能看的当时神秘人做这件事的整个过程。”
“你是说对克利切用摄神取念?”
“不、不用摄神取念,克利切只要把他那段记忆交出来就可以,剧组配备的有冥想盆,我们可以晚一点时间过去观看那段回忆。”斯拉文卡说。
“那我今天就回去找他,我们今晚去看?”
“可以,我会跟那里的工作人员说一下,等我拍完下午的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