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就目前国内外的医疗水平，还无法做到彻底治愈红斑狼疮，所以只能靠长期吃药控制病情……”
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诊室里，江早早正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听医生宣判她的病情，鹅黄色的羽绒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张有些泛红的小脸。
听到这病治不好的时候，江早早晃了晃神，心中一时竟也生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愣愣的问：
“不吃药就会死吗？”
少女面色平淡，仿佛随口问出的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郭燕医生一怔，随即点头，“你可以这么说，狼疮一旦发作，就会危及生命。”
“但我同时也要告诉你，这药是有一定副作用的，比如激素，它内里会导致你骨质疏松，甚至肱骨头坏死，外在会让你发胖浮肿，甚至脱发，影响视力……并且这些损害都是不可逆的。”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郭医生又打趣道，“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啊，为了臭美，私自停药的可多了去了，结果就是病情复发，减药不成还得加药。”
说到这儿，医生停下了敲键盘的手，抬头询问江早早，“暂时先给你开一个月的药，一个月后再来复查可以吗？”
江早早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陷入沉默，低头看电脑屏幕上字符滑动，打印机在一旁发出嗡嗡的声音，弹出一沓药单和检查单。
随后郭医生将厚厚的单子递到她手上，一字一句认真叮嘱，“江小姐，可尽管这样，这药依旧要吃，因为这是红斑狼疮患者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空似乎飘起了点点飞雪，掺杂着刺骨的冷风毫不留情的刮在了江早早的脸上，让她本就通红的小脸更加鲜红。
她重重地吸了口气，把检查单一股脑儿塞到拎药的右手里，腾出左手拢了拢衣领，然后抬手接起一丝雪花。
江早早掌心泛起一阵凉意，雪花消融。
今年南河的冬天似乎格外冷啊。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捏紧了化验单。
开车回家的路上，江早早的情绪始终很平静，甚至车内暖气升上来的时候，她还有一种身在梦境中飘飘然的感觉。
回到家后，她把药和单子随手扔在桌上，然后无力瘫倒在沙发上彻底放空自己。
系统性红斑狼疮，这个病江早早从来没听说过，她怎么就突然得了这样一个罕见病呢？
想到医生给她列举的一大堆后遗症，江早早突然有些害怕，她怕自己会变成一个膀大腰圆，脸颊浮肿的秃子，她怕自己会变成视力模糊，内脏损坏的废人。
想到这儿，她的内心突然浮起一阵阵恐惧，连忙拿起手机打开搜索器，试图想要更多的了解这个病。
【得了红斑狼疮会死吗？】
【系统性红斑狼疮能治好吗？】
【红斑狼疮患者可以活多少年？】
【系统性红斑狼疮是怎么引起的？】
江早早像是失魂了一样，双手不断在屏幕上点击，搜索，滑动，似乎这样就能带给她安慰。
【张维医生：红斑狼疮是可能会致命的，病情严重者会引起心、肺、肾等多个器官受损，从而引起器官衰竭，建议患者尽早进行治疗。】
【赵军医生：红斑狼疮并不能彻底治愈，只能依靠吃药维持病情稳定。】
【孙华医生：红斑狼疮具有一定的遗传性……】
……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下了山，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江早早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她脸上的泪痕。
似乎是哭的有点累了，江早早关闭手机屏幕，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
“如果我有机器猫，我要叫他小叮当，竹蜻蜓和时光隧道能去任何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江早早的视频通话铃声突然响起，唤回了她的思绪，江早早艰难地坐起来拿起手机。
是江妈妈打过来的视频通话，她这才想起来，她刚确诊的时候给爸妈打了个电话，但当时手机彩铃响了好久，对面却始终无人接听。
这会回过来，应该是爸爸妈妈那边忙完了吧。
如是想着，江早早揉了揉眼，却摸到了脸上的点点湿意，想了想将视频通话转为语音通话。
“喂，妈。”
“诶早早，你今天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怎么不接视频啊？”江妈妈热情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江早早忍住哭腔，佯装自然地说，“和朋友在户外呢，不是很方便。”
江母并未起疑，又兴冲冲开始和江早早讲今日的见闻，“早早，你打电话那会我和你爸在津门旅游，那里人太多了，妈妈没有听见。”
“我跟你讲啊早早，你不知道那里多热闹，我和你爸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