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衣冻得嘴唇乌紫,瑟瑟发抖,浑身的血液都似凝滞了,整个人僵成了冰棍,就连口中呼出的白气,也很快凝成了冰珠。
忽然,手上一股暧流源源不断地传来,所到之处,似春阳消融了冰封,肌肤一点一点恢复了生气,血液重新自如地流动起来。
是他在用内力为她驱寒。
她心下一暧,刹时宛若花开,整个人如腾云驾雾一般,飞翔于这寂冷的雪山之上。
寒风依然凶猛,雪花依然纷乱,她却不再惊惶,静静地感受身边那个人的温度,就像一簇火焰不断散发着热量,成为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温暧和依靠。
忽然明白小姐为何会那样欣赏这个人了,因为有他在身边,你就会觉得安心,好像再大的风浪他都能挡住,再重的责任他都能扛下,即使天塌下来,你也能躲在他的羽翼下,不会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她不易察觉地轻叹一声,突然觉得这条路似乎也不那么难走了。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山顶。
云雪峰陡峭如刃,直插苍穹,仿佛亘古以来就未曾有人踏足。山顶是一片银白的世界,到处是终年不化的积雪,白雾氤氲萦绕,寒晶流彻,宛若冰玉。
西北面有一处峭壁,如刀砍斧削,光滑无比。
峭壁之下十几丈处,有一块凸出的岩石,像刀斧砍后留下的茬口,刚好能容一人立足。
山上结着厚厚一层冰,峭壁上更是滑不溜手,无法攀援。幸好从山顶垂下了一根绳索,可让人沿绳下到岩石之上。
这里经年累月刮着风,很大的风!
寒风凛冽,锐如刀锋,刮得翠衣几乎睁不开眼,身子也禁不住东摇西晃,宛如狂风中的一株弱柳。
肖阳拽住她的手臂,助她稳住身子。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悬崖边探头往下望去,只见岩石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这陡崖之下、怒风之中,渺小得就像一只蚂蚁,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一阵泪意涌上眼眶,翠衣颤声喊道:“轩大哥——轩大哥——”声音被肆虐的狂风扯成了无数碎片,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怎么办?”她惶急地望向肖阳,“这样喊,他根本听不见。”
“别急。”肖阳用手贴着她的后背,一股浑厚的内力从背心灌进去,“你再喊几声试试!”
翠衣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内力导入丹田,又大喊几声,明显比刚才响亮了许多,甚至连山谷也传来了回音。
余音未止,就听见下面传来轩羽凌厉的喝问:“什么人?”
“是我,翠衣,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是小姐让你送来的吗?”轩羽的声音有了一丝按捺不住的喜悦。
“是——”翠衣偷眼看了看肖阳,咬咬牙,喊道,“是我自己送来的。”
轩羽沉默一会儿,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淡:“我不需要,你提回去吧。”
冷硬无情的声音,尖锐锋利似一柄薄薄的刀片,挟着寒风般凛冽的劲道,直直地刮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面孔苍白到几乎透明,身子虚弱地打着颤,整个人似被冻结在这雪山之上,成了一根无知无觉的冰柱。
肖阳心下一阵不忍,扬声道:“轩兄弟,翠衣姑娘为了来这儿还差点送了命,人家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
轩羽的声音更冷,隐隐夹着一丝怒火:“肖阳,用不着你多事,我还死不了!”
肖阳剑眉一扬,正待再说什么,忽然衣袖被人扯了几下,转首一看,却是翠衣。
她的神情沉寂如暮雪,向来灵动的眸子已像枯木一般毫无生气。
“肖公子,咱们走吧!”她的声音意外的冷静,如同一堆柴火烧成灰烬后的冰冷。
雪峰寂寂,万里寒光,朔风扬起厚厚的积雪,似一条雪白的怒龙,围着两人飞旋狂舞,不过片刻之间,翠衣身上就已结满了冰雪,衬得整个人更如冰雕一般。
肖阳默然叹息,为她拂去身上的雪花,抓住她的手,施展出绝顶轻功,朝山下疾行而去。
冰冷的雪花、狂烈的暴风,很快就被抛在脑后,眼前渐渐出现了草地、灌木、野花和绿树。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半山腰。
“等一等!”翠衣突然叫道。
肖阳一愣后停下,望着翠衣。只见她捧着那个篮子,自嘲地一笑:“我真傻,人家又不要,还巴巴地带着干什么?”
旁边就是一处陡崖,她往边上走了几步,手一扬,就要把篮子抛到悬崖下去。
“且慢!”肖阳拦住她,取下篮子,“丢了太可惜,赶了大半天的路,肚子早饿了,不如给我吃吧。”说着,顺手掏出一个馅饼,吃得甚是香甜,还赞不绝口。
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翠衣唇角微动,薄薄的笑意像朵柔弱的小花,刚现了现,便黯然凋谢了。
她垂下眼帘,低低地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