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全部经过。”
“你所看到的缺口,也是我们正在努力填补的地方。”
……
空气安静下来。
瞿雯柠盯着他半晌,慢慢眨了眨眼,仿佛没看过他们进门时亮出的警官证。
“你姓成?”
成辛以点点头,看向她。
瞿雯柠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很像是咀嚼槟榔的古怪表情,等她再开口说话时,孟余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妹妹昨天在电话里跟我提过你。你是这桩案子的负责人。”
“是。”
“我父亲的尸骨也是你们打捞上来的。”
“是。”
“她倒是跟我说了不少对你的印象。”
说完这半句话,瞿雯柠好整以暇等了一会儿,见成辛以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才问道。
“你不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我需要知道么?”成辛以面无表情问道。
她耸耸肩,口中的“槟榔”消失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恢复成了轻蔑冷漠的神态,开始回答上一个问题。
“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事风格,打理公司也比较有章法,员工福利待遇也很不错,不是那种容易跟人结仇结怨的性格。要我说,”她短暂停顿了一下,用右手扶了扶眼镜。
“唯一可能有你们所谓的杀人动机,应该就是一笔外债吧。他借了一个老同学一笔钱,但走的是公司的账,金额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但一直要不回来,在他出事前不久,他还曾经要我帮他介绍律师起诉追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这个人的名字您记得吗?”孟余问道。
她颇不耐烦地吁了口气,像被迫把一大个馊掉的奶油泡芙硬生生塞进嘴里了一样,鼓起腮,发出一种类似潮湿的木柴烧落在砖砌的土灶口外面的声音。
“忘了,他早些年让我帮他看过一张借条,人我没见过,金额好像是七位数,当时说是借一年周转,没约定利息。”
“七位数还不要利息,那这个人跟瞿先生关系应该不错吧?”
“不知道。他常念叨着‘千金散尽还复来’,认为钱财没有情义重要。这个人要不是恶意躲债太多次,实在太过分,也不会被他催还。你们既然去过我家,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不缺钱,也不贪钱,他追求的是别的东西,什么高雅爱好、文艺生活、亲近自然之类的,精神富裕?呵。”
她很不以为意地嗤笑道,鼻翼扇动了两下,端着杯子走到沙发上坐下。施言注意到那杯子里的饮料很稠,看上去腻乎乎的。
孟余和施言无声对视了一眼。在瞿洪家中的遗物里,并没有发现这张借条,瞿太太和瞿雯文也没提到过这件事,看起来完全不知情。
“借条您这里还有副本吗?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需要去见一下这个欠款人。”
瞿雯柠撅起嘴巴,不可思议地支起眼皮,似乎孟余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我怎么会有副本?我一不是债权人,二不是他的律师。”
“请您配合,尽量回忆一下。虽然目前还不能下定论,但这也许会是侦查工作的重要线索之一。”
孟余有些不耐烦了,脸色冷厉起来,声音也硬了很多。死者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却自始至终摆出的都是一副他们来打扰她的态度。
瞿雯柠又深呼吸了一次,似乎是用尽了极大的耐性才能克制住不将他们扫地出门。
“……是姓吴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他以前打球的时候认识的,网球。剩下的我真不记得了。”
她环视了三个男警官一圈,捏了捏左手手腕上的表,心不在焉调整着表带。“这年头,谁不知道啊,欠债的才是大爷,讨债本来就是件费力没结果的事儿,又过去这么多年了,估计财产早转移掉了,我自力更生这么多年了,又不花家里的钱,记它干嘛,闲得没事干给自己添堵吗?”
虽然语气依然很冷淡,但好歹算是一句解释了。施言是学霸型的,功课做得足,死者公司银行流水就在他的手机文档里存着,既然走的是公司的账……
趁着瞿雯柠说话的工夫,他就掏出手机,飞快地把流水时间往上划……
“是这一笔吗?”
他把七年前一笔七位数的支出记录拿给她看。
瞿雯柠眯起眼睛,缓慢地抬起手推了推黑框眼镜。
“……嗯,金额是对的,整整两百万,转账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吴文……奇……吴文奇……”她看向右侧栏的交易对象名称,露出回忆的表情。这一瞬间,她的侧脸正好对着孟余,他发现她的面容竟难得显出些许秀气来,与她母亲和妹妹的颜值总算是接近了几分。
“……好像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