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伽还在絮絮不停,像蚊子一样在他耳边嗡嗡。
“……方法医说你夜里发高烧,现在需要卧床休息……头儿,你快躺下休息,我去叫医生……”
……
成辛以默默安静下来。
……方清月……对,他想起她在他办公室里磨咖啡做手冲,让他带她一起上岛,但又不愿意让他给她揉脚……又想起她赤脚踢了他一下,准得不行,正中要害,还说了一些傻乎乎的话,双颊粉红,惹得他想把她按在怀里做尽天底下最邪恶的事……
……但他忍住了,至少那个时候是暂时忍住了。后来她还是在坚持,工作态度一板一眼,坚持要和他一起上岛,因为她觉得她可以帮得上忙、让他不必为了提防她过敏而在查案时多走弯路……而她也确实是帮上忙了,很多忙,很专业,尸体确实是她最擅长的领域,就算不加主观滤镜,她也是他见过最棒的法医,思维缜密,高效精确,只是偶尔爱发愣,偶尔钻牛角尖……
……还有一句话……什么话,让他有种醍醐灌顶、但又琢磨不清的感觉……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话……白日午后,在草丛里,在她面前,阳光刺眼,有只甲虫……他说了什么……什么来着……该死,又忘记了……
但很重要……他只记得很重要,重要到好像如果能想起这句话,他就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不记得……但如果想起这句话,他就能把她重新拉回身边,彻彻底底拉回来,再也不准她离开……再也不准……
……
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匆匆走进来,拎着听诊器晃来晃去,给他量体温,低头翻他眼白、观察他脸色。曲若伽和另个女警在一旁满脸关切看他。成辛以没再动,没反抗,甚至没关注自己身在何处,只耷拉着眼皮,任陌生医生摆弄,专注于堪堪回归的夜半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