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已经不耐烦想挂断电话,手放到一半,但听着电话那头那道聒噪的嗓音,突然感觉脑中一根弦颤了颤,想起什么来。
“等等!”
“啊?怎么了清月!”
闻元甫那端传来轮船汽笛声和呼啸海风,好似有人把一个海螺号贴在了她耳边。
“昨天下午四点半——你发给我的那个鉴定报告——你现在手边有备份吗?”
……
眼前的路面终于窄到不容越野车通过,成辛以一个急刹停下来,车身完完全全横堵住路口,一旦稍后有人想从这里逃脱,足以拖住三秒时间。
车停下来之后,闻元甫那头的声音也清晰了些。
“昨天下午?四点半……哦,你是说那个齿模报告?有的,昨天我不是问你‘Zahnfleischtasche’怎么写中文鉴定报告,你教了我嘛,牙龈瘤、炎症反应性瘤样增生物,之后我就全都翻译好了,我手机里有电子版,怎么了?”
方清月揉着酸痛的脖子,等不及听他细说。
“那份报告里有牙齿模型的清晰鉴定照片,对不对?”
“呃……当然有啊,但……不是你们这个案子的啊,这是姚队他们的案子,而且那个牙齿模型不是关键当事人的,没有什么用……”
“鉴定对象是成年男性,对不对?”
“对啊……咋了清月?”闻元甫显然还没明白她的用意。
但一旁尽兴飚完车的疯执男司机倒是突然低低哼了一声,左右活动着脖子,睨了她一眼,像是在笑,神情间俨然已经完全清楚了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