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炸响后人群突然一阵骚乱,在场的人都见着一道黑影从人群中冲出来,手上还挂着一篮子。
那人状若疯癫,边跑边哭叫着。
卢琤琤认出这人身上的衣服不是寻常圆领袍:“这人为何……身着青衿?”
她与司徒墨对视一眼,预感事有蹊跷,身后刚好有李妙慈和叶棠,便招呼她们一起去看。
卢谦在后面正在给女郎买吃食,一转头发现人已跑开,匆匆付钱跟过去。
跟在那疯子后面五人陆续来到平康坊。
见着平康坊几人面色瞬间灰暗,因为被查封的徐府就在这坊间里。
眼见着疯子在忽明忽暗的坊间道路上踉跄地小跑着。
“你们去哪儿?不回袖春坊吗?”卢怀瑾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阿姊,我们刚才碰到抢妙慈花篮的疯子,他一路上强抢摊子上的吃食,我见他穿着怪异就跟着来到这里。”
“走,去看看。”卢怀瑾从路边摊子上拿起一趁手的木杆付过钱,拎着木杆走在最前面。
越往里走越昏暗,徐府被查封后无人在此居住周围便没有点灯。
好在卢琤琤和李妙慈都带着刚买来的花灯,也能照亮前路。
卢怀瑾放缓脚步,她听见不远处有呜咽的声音,那声音从黑暗中传出,飘渺又凄凉,在当下这个环境中让人不得不多想。
叶棠察觉到冷意,打了个寒战,随后便感觉肩上一沉,抬头看去,是卢谦把一块披肩搭在她身上。
“冷吧?我恰好带了衣物。”
叶棠点点头,黑暗中看不清卢谦的神色,她却能感受到那份温暖。
终于跟随那哭声走到徐府后门,几人发现那蓬头垢面的男子瘫坐在后门处,不停地拍打着门。
“知意!是表哥!快开门啊!救救我……裴君如就要追上来了,她说我害死她的孩子,她要我偿命……知意!快给表哥开门!舅父放我进去!”
通过疯言疯语她们确认面前这拍着门惊恐地观察四周的疯子就是寻找多日未有下落的司徒期。
司徒期一会哭一会笑,紧张的看着周围,害怕裴君如随时跑出来害他,一会又哀求舅父原谅他的无能。
最后指着远处不知看到什么瞪圆眼睛大喊,救救我她来了!
众人闻到一股难闻的骚气,再一看地上一滩水渍,司徒期已经被吓得失禁。
卢怀瑾十分嫌弃,但现在只有她和司徒墨配合着把人抓回宫交由大理寺看管才是最重要的。
司徒墨却告诉卢怀瑾先别急,朝着天空发射一颗信号,很快王栋就赶过来,王铄随后带着一队禁军也来到平康坊。
“五郎,这是?”王铄一走进看到这脏得不成人形的人,不禁捏住鼻子。
“咱们找了一个月的人。”
“他是哪位?贺拔真?”王铄拿不准主意,主要是这人披头散发看不出容貌。
“三皇子,我的好三哥。快给他抓回去吧,别忘了跟阿兄说是我发现的。”
司徒墨关键时刻还不忘叮嘱王铄不准私吞功劳。
“他怎么可能是三皇子?”
“带回去审审就知道了,你看看他穿的这是啥衣服……”司徒墨指指那人肮脏快看不出款式的衣袍。
“青衿?!”王铄发现这衣服虽是破破烂烂但仔细看绣着金线,款式是青衿,有谁在书院穿这么奢华的青衿?只有太学里的三皇子!
王铄这下没话说,默默地找俩下属把人抬走,连夜回去禀报圣人。
圣人连夜来到大理寺查看被抓回来的司徒期,再回到眠雨阁已是二更。
圣人半路被叫走,崔婴也没了睡意,一直倚靠在床边坐着,等待他回来。
“怎么样?确认是司徒期吗?”
司徒霖坐到床榻边,拿起几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水。
“确认了,确实是他。”
“那您觉得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在崔婴心中,司徒期扮做疯癫也说不准,反正逃脱死罪这么一直装傻或能求得一线生机。
“不知,若是装疯,他最好给朕装一辈子。”
司徒霖说完悠悠地叹气:“我这三弟从小就不是个有主见的人,他母妃跟先太后争了半辈子,什么都抢,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除夕夜父皇给每个皇子都赐下一碗扁食,特意要求给当时还是太子的我加一个荷包蛋,老三丝毫没有注意到,未做任何表示,但宴会结束后,他被自己母妃罚跪,后来他才开始处处同我争,他本不是个坏人,不过是受徐氏一家的影响,才走到这一步。”
崔婴有些不满,反驳皇上:“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并未有人逼迫他,况且他害得裴贤妃自缢,纸包不住火最后还是查出来裴君如与他私下有来往,他把女郎牵扯进来还让对方为他去死,哪配得上一句不是坏人!”
“确实,贵妃讲得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