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一手缓缓抚须,一手搭在李临清脉上,眉头一会舒展,一会紧皱,过了好一会才把手从李临清脉上拿开。
这还不算完,接着他又替李临清施针,取指尖血,着实用了许久,才对着李临清出口道喜。
“恭喜殿下,胎毒确实全部拔除了,现只需小心调养些日子,便可与常人无异了。”
李临清一喜,整个人瞬间舒展开了。
“方才孤感觉骨子里头一直带着的酸痛消失了,那时便知庄成风所言不假,不过那人实在是阴毒,虽一直信誓旦旦的说能替孤解胎毒,可孤到底还是不放心,如今能有薛翁一句话,孤便可真正放心了。”
薛文含笑道:“殿下放心,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任何事物可威胁到殿下了。”
李临清也是一笑,随后有些感叹道:“说来,孤也不过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叫庄成风试试,谁知那人还真那么几分本事,这着实让孤有些意外。”
“不止殿下,其实老朽也有些意外,殿下身上的毒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老朽这二十余年费劲了心思,都不曾将骨头里的胎毒拔除,哪想庄成风居然靠什么‘神蛊’就轻而易举的替殿下拔了胎毒,”薛文抬手抚了抹长须,“老朽年少四处游历时,曾在苗地待了几年,可从未听过什么神蛊,对了袁老弟,你也曾去过苗地,可曾听过这什么神蛊?”
袁嵩闻言侧头仔细想了想,随后摇摇头:“这什么劳什子神蛊,在下闻所未闻。”
薛文转向李临清:“殿下,方才他御蛊时,殿下可曾看清那神蛊是何模样?”
李临清摇头道:“他那神蛊一直被他藏在袖口处,许是担心被人窥见,他便一直又蹦又跳的装神弄鬼,唯有快结束时,取了一块一直浸泡在圣女血水中的血玉让孤握着外,再无其他异样。”
薛文:“血玉?”
李临清颔首:“不错,确实就是一块血玉。”
薛文疑惑:“莫非那蛊虫其实藏在血玉内?”
李临清想起庄成风那似人非鬼的模样,忽然又有些担心起来。
“薛翁,你再替孤瞧上一瞧吧。”
“哦,这是为何?”
“庄成风是个满肚子坏水的蛊师,今日孤确实碰了他亲手递来的血玉,孤不是你等这般能人异士,若他在解毒时对孤做些什么,只怕孤也是发现不了的。”
“这殿下大可放心,他不敢,”不等薛文回答,袁嵩倒是先开口了,“他以前在中原时,在下便与他相识,庄成风此人最是欺软怕硬,也就只敢用那些小虫子欺负欺负像圣女那般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像殿下这等天潢贵胄,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且瞧他方才那副快断气的模样,估计就是想做什么,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他说话时眼带鄙夷,显然是打心里瞧不上庄成风。
李临清不说话,只继续看着薛文。
薛文亦微笑:“殿下放心,今日他确实不曾对殿下做什么,不过日后……”
“日后无妨,”李临清一摆手,“只要今日他不曾对孤下蛊便好。”
“殿下,”薛文道,“慈恩寺佛宝二十年前就被谢沅一剑劈成了两半,此事庄成风不知,若是到时知道了,只怕会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李临清嗤笑一声,“孤只是答应他会着人与他去趟慈恩寺,可从未说过要替他取得佛宝,若事后他敢来与孤说道,孤灭一个小邪教也不过是抬手之间罢了。”
“就是这般,殿下也需小心些,”薛文提醒,“所谓小人难防,尤其是庄成风这样有点本事的小人。”
李临清颔首,薛文这才准备告退:“既如此,那老朽就先退下了,药炉煎着药,小药童毛毛躁躁,老朽不放心,想自个去盯着药炉。”
“且慢,”李临清拦下人,道“我还有事要问薛翁。”
薛文:“何事?”
李临清瞥了眼一直赖着不走的袁嵩,道:“依薛翁看,孤这身子,需得调养多久,才能让女子贴身伺候?”
此话一出,薛文还未搭话,袁嵩便当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认识殿下这么多年,今日在下才知道,殿下竟与在下是同一种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李临清一脸平静,“这世上哪个男子不好美色,孤是个男子,自然也好美色。”
“此话言之有理,不过殿下,”袁嵩转头看向李临清,“你当真要将那苗地小女子收进府内?”
“那是自然,”李临清神情变得愉悦,“孤此处的天然小筑,与小圣女极搭。”
“殿下,小圣女虽好,可到底不是良家女子,更是从小就长在庄成风那等老妖人身边,在下以为,殿下为凤子龙孙,此等苗疆小妖女,还是不宜留在身边为好。”
李临清脸上愉悦消失,同为男子,只需一眼,他便知袁嵩在打着什么主意。
只怕是今日他一犹豫,明日那天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