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释没有一大早就去叩门,而是一直耐心的等到日头爬得老高时,才带着沈追他们登门拜访。
这次许是老天爷可怜他找得辛苦,终于让他命好了一次,他刚在山门处自报家门,就把半月身边的大丫头彩云招了过来。
彩云手拿着账本走到山门前,有些疑惑的看着山门外的几个人,“中原慈恩寺的?”
她今日本来是不会过来山门这里的,不过前两日出门去马帮那里拉货的车队昨日回来晚了,几车杂货就堆在山门不远处,她嫌弃挪来挪去的麻烦,这才难得的过来了一趟。
谁知,刚过来,就听见了有慈恩寺来客,想要拜见自己主子。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稀客呀!
明释双手合十:“贫僧慈恩寺明释,见过女施主。”
彩云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你是慈恩寺的明释师傅?”
当初她虽然在上京城没待上几日就领命回了苗疆,可是那段时间,主子在京城发生的事情,她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尤其是帮了主子大忙的明释‘秃驴’,这个名字她可听过太多次了。
沈追眼睛一亮,马上朝明释瞥去暗示的一眼。
明释颔首,低声道,“正是贫僧。”
彩云是真的意外了,上上下下不住的打量明释。
明释对着彩云又行了一个佛礼,相当好脾气的任彩云打量,“贫僧此次前来并非有何目的,只是想见半月施主一面,还望女施主替贫僧通传一声。”
彩云想了想,将手里抓着的账本递给一旁的婢女,嘴里道,“大师,我不曾见过你,实在是不知你究竟是不是明释师傅,不过我家主子当初来到无忧谷后,曾给明释师傅亲手写去了两封信。
那信中除了主子的近况外,还给明释师傅送去了一个信物,大师你既然能找到无忧谷,那想来那个信物定然也是带在身上的。”
说着,她对明释微微一笑,伸出小手,“大师,能否把信物交给奴婢瞧上一瞧?”
半月的信,其实还是彩云送去慈恩寺的,信上主要就是打探一下当年刺客的消息,
当然除了除了打探消息外,半月还关心了一下明释的近况,这点她写的很是缠绵悱恻,颇有些想再续前缘的意思。
随信一起过去的,还有一枚雕成月牙儿的玉坠子。
玉坠子小小的,不过上面刻着一条从苗疆到无忧谷的马道,只要拿着小地图,就可以找到马帮到中原的马道,再顺着弯弯曲曲的马道由西南往下,就可以毫不费劲的来到无忧谷。
那封信上半月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如果明释想要她,就还俗来无忧谷找她。
可惜当时彩云并没有见到明释,所以只能把信交给那个叫觉悟的小和尚,让他把信转交给明释,谁知明释迟迟没有回信。
后来等了半年还不见回信,半月又让彩云送去了第二封信,哪想依旧只见去,不见回。
最后,便不了了之了,半月只说了句日后去中原再叙旧外,从此再也没有提起明释这个名字。
主子不再提了,那做奴婢的自然也不会多嘴,哪想,都过了两年了,这位明释师傅居然不远万里的找来了。
明释一脸茫然的看着彩云道,“我从未收到过半月施主送来的信件,也没有她给我的信物。”
他从北境回来,在寺中连口热茶都没喝,就又离寺南下寻人,是真的没有收到过半月的信。
彩云是真讶异了:“你没收到信件,那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莫不是一座山一座山的找过来的吧?
“自然是从中原到苗疆,一路问着,找着,寻摸过来的。”沈追实在忍不住插嘴道。
彩云:“……”
沈追对着彩云笑笑,刚想开口叫姑娘,后又发现彩云梳着中原女子的妇人头,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从姑娘变成了夫人。
“这位夫人,实话同你说吧,明释师傅南下至今,已经找了你家主子快九个来月了,这一路上可是千山万水苦不堪言,所以,哪怕是他手中没有信物,也请夫人劳累几步,替他去通传一声吧。”
这自然是要通传的,彩云刚想说话,谁知被明释抢了先。
“不知女施主,平日里可会贴身伺候半月施主?”
彩云虽然不解,不过还是如实回道,“虽是不会日日贴身伺候,可也是能近身伺候的。”
如此就好。
明释从行囊内取出半月当年留给自己的玉簪,尖头朝内的递给彩云,道,“虽是没有信物,可这只玉簪是当年半月施主留下给贫僧的,你瞧瞧可对得上?”
其实都不必瞧什么信物,彩云都能确定面前的和尚就是自己主子嘴里的秃驴了,不过她还是把玉簪接了过来。
这玉簪她自然是认得的,不过不是主子的,而是青奴的。
她与青奴一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