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曾说过,前几月她刚到京时,马管事好似一直在盯着她,”明释接着道,“这事同样令我一直很费解,王爷你与半月之间并无任何恩怨,为何要如此注意她一个小小女子,这问题直到方才我也想不通,不过现在,倒是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其实简单得很,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半月身上有金蚕蛊。
李信之强撑着否认道:“明释师兄你想的也未免太多了些吧,我方才就说了,半月谷主手里的那什么金蚕蛊此前我听都不曾听过,又怎会对它的主人有所企图呢,我承认我确实让马全对她多加注意,可那都是为了明释师兄你而已,她与你关系匪浅,又不是寻常的女子,我将你视为兄长,你身旁突然出现那么一个女子,我自然会注意她。”
此话其实压根说不过去,因为半月说过,她和明释都还不曾重逢时,马全便一直盯着她了。
明释懒得与之争论,直接开口道:“半月身上有金蚕蛊,这事,是当今身边的那位薛神医告诉你们的吧?”
李信之一听,脸色微微一变,整个人瞬间又变成哑巴了。
“你们以前与半月接触过,她的身份其实是瞒不过你们的,”明释板着脸道,“半月曾与我说过,当初她从中原回苗疆时,当今身边,一个姓薛的医士曾带着庄成风去苗疆找过她,而她身上的金蚕蛊就是庄成风炼出来的,所以,她身上有金蚕蛊之事,就是薛文薛神医告诉你们的吧?”
李信之眼神飘忽着不敢直视明释,整个人心虚到了极点。
明释接着道:“前去西域的路上,半月还提过,当初王爷找寻毒师的消息传到了无忧谷附近,此事同样令我费解,当年寻美令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半月被逼得只能躲去无忧谷暂且避世,而那里可谓是隐秘至极,王爷你们是怎么知道那里的?”
李信之沉默,他算是知道了,明释是要与他算账呢。
明释可能早就怀疑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压着不提,今日他主动送上证据,明释哪里还会轻易放过他。
他后悔死了,不该在明释才刚刚回京,他就心急的跑来求助。
可他不来求助也不成啊,那半月要的几个刺客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以她那性子,骗过去了那还好说,若骗不过,只怕就是死,也不会出手相助的。
所以还不如直接先下手为强,让明释出面,先让半月出手解毒,等毒解了以后,那些刺客是真是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一直不认,明释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他没想到,明释也和他们中过一样的毒,且凭着这一点,就把他们见不得人的那点算计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难不成,沈追其实是王爷的人?”明释又开口道,“是沈追告诉王爷的吗?”
想来想去,也只有沈追了,当初他几次三番的让沈追离开,可无论他怎么劝说,沈追都不肯走,一直陪他找到无忧谷,找到了半月,回京后沈追才不再来纠缠他。
李信之默认了,在心中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沈追确实是自己安排跟在明释身边的。
可刚开始时并不是为了苗女半月,而是担心明释会失控,才会让沈追呆在明释身边,以防万一的。
李信之想解释解释,可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被明释认为自己在狡辩,于是只得先沉默,让明释先消气,等他这一阵过去了,再提其他的。
沉默了许久过后,明释像是反应了什么,突然开口道:“王爷,西域我爹娘墓中的诛杀阵,你们想困住的,究竟是谁?”
李信之一惊,忙道:“明释师兄,你这又想到何处去了?”
“我的性子,只会在自己清醒时选择身死,断不会失控去伤害无辜,这事不止师兄,你们也是知道的,可师兄却说,当初是当今陛下和梁王坚持要他重启诛杀阵。”
“……”
“薛文他对半月和苗疆应该很是了解,他知道半月除了蛊术外,武功并不高深,更是不懂阵法,可他又不敢触碰金蚕蛊,于是便想以我为饵,将半月困在诛杀阵中,好逼迫她为你们解毒,对吧!”
不得不说,明释实在是聪明,一事想通,他便马上就将剩下的事情都想到了。
李信之想继续否认,可对上明释的双眼后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可真是好手段,好算计,”明释愤然起身,大步就朝门外走去,“你们身上的毒我解不了,也管不了,还请王爷另寻他人去吧。”
李信之慌了,急忙追上去,拉拉扯扯间两人开了门,看见了站在门外脸色很是难看的明觉。
明释脸上的怒意马上收敛了下去,低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会来此处?”
不是说梁王去找师兄了吗?难不成两人岔开了,没遇上?
明觉没有说话,只回头看了一眼。
明释顺着他的眼神往前看去,发现明觉身后不远处当放着几个大竹筐,里面放着的是砍成一段一段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