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警告信后,半月把毛笔随手一扔,打着哈欠吩咐青奴道:“明日就照着再写上几封,然后让信鸽给他们送去,切记,别用错鸽子了。”
青奴点点头,伸手接过信,嘴里顺口问道:“那他们会乖乖听话吗?”
半月想了想颔首道,“如果不想受罪,就得乖乖听话,袁家就没有什么好东西,我才不相信他们养出来的狗会完全听他们的话呢。”
青奴就没有半月那么的乐观:“可是月主,我瞧着那些黑衣人不像是普通的护卫,倒更像是豢养的死士,若是死士的话,他们的生死只怕就由不得他们了。”
“我知道啊,”半月耸耸肩,回道,“所以对他们下蛊的事情,我才没有告诉秃驴的。”
她也就是想试试而已,可没有傻兮兮的把所有希望都压在那群黑衣人身上。
比起那群黑衣人,她还是觉得被她赎身的花魁更靠谱些。
“那我明日一早就把信送出去,”青奴把信收好,又问,“月主今夜当真要歇在我这里吗?”
半月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我这一身的墨汁味,回去睡秃驴肯定又要问东问西的,想想就啰嗦死了,还不如睡在你这里呢,说来我也好久没和你睡一屋了,还真怪想你的。”
青奴一听这话便忍不住抿嘴一笑,“月主说的这话,倒好像奴婢是主子你背着大师,在外偷偷藏着的野汉子一样。”
“今时不同往日了,我若敢像以前那样四处勾搭,秃驴能活活撞死在慈恩寺的那个大佛像上给我看,”半月颇为惆怅叹了口气,从软榻上下来,爬到床上钻进青奴的被窝里,闷声闷气的说道,“真是一日冷过一日了,这上京城哪里都好,就是冷的太快了些,若换在咱们无忧谷,这时候我还能进湖里玩水呢。”
“月主冷了?”青奴担心了,“可要奴婢去端个火盆来?”
“不必,还没到那时候呢,”半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快来睡吧,我困死了。”
青奴欸了一声,赶紧把烛火熄了,摸着黑爬到床上,在半月身边躺了下来。
床上铺着的褥子,盖着的被子白日里都是晒过的,松松软软的,既暖和又好闻,因此半月睡得很是香甜。
所以她不知道,今夜,其实也就是她一人好睡,和她同一个院子的明释,躺在床上一直等到刺耳陶笛声消失,也没有一丝睡意。
那深宫之中,李临清在书案前坐了整整一夜,宫外的梁王和瑞王,也是一夜没合眼。
而更远更远的苗疆,有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大晚上不顾危险,仍旧像是要拼命一般的往圆月教旧址赶去。
这些半月都不知道,她做了一夜的好梦,然后被人捏着鼻子叫醒了过来。
睁开眼,半月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明释含着笑眼眸。
“做什么梦了?”明释又捏了捏半月的小鼻子,“睡个觉都能笑出声来。”
半月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又躺在了她和明释的床上。
“青奴呢?我怎么又回来了?”
“青奴还有彩云天刚亮明便出门了,怕你睡觉踢被子,这才让我把你抱回屋里来的。”
半月瞟了一眼窗外,发现此时天色尚早,要是往日,她这会还睡着懒觉呢。
“怎么那么早就叫我起床,我还没有睡饱呢。”
怪不得她眼睛不舒服呢,比起往日,她可是早起了快一个时辰呢。
“瑞王来了,还带来了两位海外之人,”明释回道,“我想叫你去看看他们,或许他们认识你娘亲留下的那些异邦文呢。”
“海外之人?”半月瞬间清醒了,惊喜道,“那么快就给我找来了?”
“倒不是他找来的,”明释赶紧解释道,“是他一好友喜好游历四方,为了日后能出海,就寻了两个会讲汉语的海外异邦人来授他海外之语,瑞王瞧见是海外之人,就想带他们来瞧瞧,看他们认不认识你娘留给你的异邦文。”
“会讲汉语的海外之人?”
明释颔首:“不管他们认不认识你娘留下的异邦文,咱们也去见一见吧。”
半月猛点小脑袋:“是要见是要见,等下,我马上就起床。”
她不敢耽搁,一改往日起床时懒洋洋的臭德行,连声的叫人进来伺候她洗漱,没多久,就收拾妥当了。
“走吧走吧。”
李信之正独自一个人等着,见到明释二人后也不多废话,把茶杯一搁,对着马全道:“去把那两个海外夷人带进来,莫叫半月谷主等急了。”
马全应了一声,急忙朝门外走去,没一会,就带了两个长相异于中原,也不与西域搭边的人进来。
半月正眼巴巴的瞅着门口翘首以盼,一见到那两个海外之人便倒吸一口凉气,微微侧开了脑袋。
这……这还是人吗?
那两个海外之人皆是一头红发,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