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呜呜呜……”
一句生日快乐,让她的眼泪彻底开了闸。她张开嘴,放声大哭。三年了,她终于再听到“他”亲口跟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这句迟来的生日快乐,她等了三年。
哭够了,她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那边居然还没挂断。“宝儿,你在那边还好吗?”
“……”
他也不知道,她说的“那边”到底是哪边,只是无奈应承着:“挺好的。”
“那边有没有漂亮小姐姐喜欢你?”
“……”
这该如何作答?正犹疑间,她又自言自语起来:“肯定有,你那么好,在哪里都会受欢迎的。”
“……”
他顿了顿,只好客气一句:“你呢?还好吗?”
“我……挺好的。”她又开始抽噎:“我这两年到处走,见了可多世面了。原来没有你的日子,也可以好好过。”
“可是张卿恒,我还是好想你啊……”
那边好像轻叹了口气:“往前看,别回头。”
她闭上眼,头埋在胳膊里,忍不住痛哭。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呼吸声越来越重。他没有挂断,一直等她在平复。
哭够了,她抬起头,对着手机:“宝儿,我想听你唱生日快乐歌。”
“……”
只短暂的犹疑,电话那头响起悠悠的歌声:“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他唱起了生日快乐歌,那样动听的声音,唱起歌来也是格外好听。他把生日歌唱得慢慢悠悠,每一个音都踩得准极了,带着一种让人深眠的魔力,好像在这样的歌声里,所有的烦恼都可以随风消解。
*
樊施施醒得很早,六点不到就被日光照醒,她迷迷瞪瞪睁开眼,看着窗帘大开的窗户,这才想起昨晚忘了拉窗帘。
她睡得很难受,整个人和床呈对角线,身上衣服也没换。顶着宿醉的头疼,她才恍恍惚惚,回忆起昨晚的片段。
她怎么记得……她打通了张卿恒的号码,还有人给她唱了生日歌?
这么惊悚吗?她吓得一个激灵,疑心那是一场梦,又不甘心地去查昨晚的通话记录。
备注名为“我家大宝”的联系人顶在最上行,显示昨晚11点53分,通话6分28秒。
这可真是见鬼,难不成张卿恒真的给她唱了生日快乐歌?!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想了想,约莫明白了过来,估计是电话公司把张卿恒的号码又转给了其他人。鬼使神差地,她在微信搜索框里输入未婚夫那串旧号码。
微信跳出来一个头像,丹绒亚路海滩的落日下,一个溶溶的剪影,肩膀宽阔,身姿挺拔,倒是与昨晚梦中的歌声很能重合起来。
樊施施点击进去,申请添加好友,她想亲自跟这个友善的陌生人,道一声谢谢。
*
“嗡嗡~”,微信震动,又跳出来新消息。
袁珲没去管,他慢条斯理地将衬衣挽到小臂处,转动研磨机,听咖啡豆被细细碾碎,在阳光与音乐声中,照例由一杯咖啡开启新的一天。
屋内蓄满了阳光,成片成片的日光穿透落地窗,联通了与窗外苏氏园林的景观,芭蕉掩映中,仿佛这片客厅,也只是园林延伸出的一角。
音响里,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潺潺流出,辉煌宏大,将整栋屋宇引起共鸣,沉浸在一种人文主义的悲天悯人中。
这是一个美丽的早晨,优雅,悠闲。
研磨好的咖啡粉倒进杯中,压实,再嵌进咖啡机,咖啡汁淅淅沥沥滴落,落进透明的竖纹玻璃杯里,客厅里弥散起浓郁的香气。
经过一晚的安睡,袁珲早已忘却昨晚那个莫名的电话。他不清楚,那个女孩儿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只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的悲恸。他便递上了,一个陌生人举手之劳的善意。
一杯咖啡完成,他端起,轻抿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陷进被日光晒得暖暖的沙发椅里,点击查看微信。
“早啊,老袁。”
是乐团里的大提琴手——颜可发来的消息。
颜可总爱叫他“老袁”,用以嘲笑他三十而立的年纪,并以示一种普通朋友的亲近,她大言不惭道,等将来他四十岁一过,便改称他为“袁老”,用以表示他在乐团“德高望重”的地位。
袁珲知道,颜可对他有意思,而且是很有意思那种。可她不点破,总是抛下一个又一个钩子,试探着他什么时候能主动咬钩。可袁珲从来不咬。他没有心情,去和她玩儿这种欲拒还迎的游戏。
袁珲有一种古怪的傲慢。
许是自身条件太得天独厚,自小被女生追求惯了,他从来不做主动的那一个,从来不。谈的两任女友,都是对他主动出击的白富美。朋友对他这种人恨得牙痒痒,说但凡他离了这张脸,就他这讨